昭月不去碰江舒窈的脉搏,而是直接从她衣服上刮下些残留的药粉闻了闻,又细细检查了她的五官。
“不用把脉吗?”
江云廉按捺下心底的疑惑问。
昭月摇摇头:“这种吸入的药粉很难渗透进人体深处的,主子,劳烦您让我取一滴血,我方才细闻了,这药粉似乎就是寻常的葛根粉,一点伤害也不会有。”
她取出一根银针轻轻扎了江舒窈的指尖一下,挤了两滴血到一个瓷瓶中。
而后把瓶子举到自己耳边,凝神听了片刻。
“这是在做什么?”
江舒窈忍不住问道。
“这是属下养的蛊。”
昭月的回答吓了江家兄妹一大跳。
“蛊?”
江云廉心中疑云顿生,他百分百断定这个昭月不是普通护卫,哪有普通护卫会养蛊的!
江舒窈暗道不好,她眨了两下眼睛,赶紧为昭月解释。
“昭月是南边过来的,医术比广济堂的大夫还要好,以前学过一些这种旁门左道,雇她的价格可高了呢,哈哈。”
她在江云廉探究的目光下干笑了两声,昭月也配合地点头。
“属下幼时在南边拜的习武师父师承药师谷,略懂些皮毛。”
“药师谷?”
这下轮到江云廉吃惊了。
“可是那个白骨化肉、死人复生的药师谷?”
昭月迟疑了一下:“是。”
江云廉对妹妹的话不疑有假,顿时刮目相看起来。
药师谷避世而居,寻常人难以遇到,前朝最负盛名的太医就是药师谷的弟子,没想到妹妹竟然能搜罗到这样的人物。
“可有异样吗?”
江舒窈不知昭月说的是真是假,怕兄长还要追问,赶紧岔开话题。
昭月看了看那瓶子,面露疑惑:“没有,蛊虫没有反应,看来药粉一点毒性也没有。”
江舒窈皱眉:“奇了怪了,难道这芸娘是为了逗我们玩?”
“一定有诈!”江云廉见惯了战场上稀奇古怪的战术了,谁会闲着没事做局就为了撒一把葛根粉?
“主子,昭风回来了。”
昭月的听力非同寻常,她话音刚落,昭风就进了马车,跪到了地上。
“属下无能,没能追上芸娘,她一路出了城,在北边的树林中消失了。”
她重重在地上磕了个头:“请主子责罚。”
“你都没能追上?”
昭月吃了一惊,昭风之所以叫昭风,就是因为她的轻功是她们几个里面最好的,平时也总是负责传递消息和跑腿一事。
因为她快得像风。
昭风没有抬头:“那女子的武功非常高强,属下追到一半便跟丢了。”
“你起来吧,不是你的错。”江舒窈叹了口气,倒是没有过多追究。
“我们先回府,待会我去审那两个抓到的汉子和幼童。”
没追上人,线索又断了一条,江云廉紧皱着眉头,还是先出去吩咐车夫加快赶回了英国公府。
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能审出些什么了。
江舒窈心中的快乐蒙上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忧虑,彩杏和淡绿看在眼里,极力地想让她开心一点。
“小姐,快看,国公府就在前头了。”
眼看马车拐了几个弯驶入一条宽阔寂静的大道上,两旁都是雄伟壮观的高墙绿荫。
前面就是大气磅礴的浇铜正门,白玉砌筑,朱红镶金柱,门口伫立着两座比人还高大的白玉金狮,目露威武之色。
江舒窈看着英国公府熟悉的御赐牌匾,不禁湿了眼眶。
前世她兢兢业业操持成安侯府,除了新婚回门,一直到死也再未见过国公府一眼。
走进熟悉的大门,见到院中那棵陪伴她长大的巍峨柏树,她下意识地抚上腰间生母留下的香囊绣袋。
重生后的感觉从未这样真实过,她真的回来了!
“恭迎小姐回府。”
十来个穿着不同等级衣衫的婢女在台阶下首整齐候着,见她进来,齐齐恭敬鞠躬行礼。
江舒窈一一看去,全都是出嫁前在她院子服侍的下人们。
“杳杳,你先回院歇息,我去审那两人,待会再来找你。”
江云廉知道女儿家东西多,要花时间安置,便先赶她回院。
“嗯。”江舒窈点了点头,莲步跨过垂花月亮门,从花团锦簇的曲折游廊中缓缓步向了自己出阁前居住的绿漪院。
梨树芭蕉、藤萝翠竹,院内一砖一瓦,一应陈设,居然都维持着她出阁前的原样。
江舒窈站在院内,心中五味杂陈,清风徐徐吹来,吹散了她心上的阴霾。
“小姐喝些茶吧。”
木樨端来了一碗茶盏,淡绿在一旁瞧见了,连忙拦了下来。
“小姐在成安侯府受了寒,如今不能喝这带寒性的茶了,去换一碗枣茶来吧。”
木樨是江舒窈的四个一等婢女之一,也是个忠仆。
当初成婚,江舒窈怕带多了下人显得张扬,便留下了木樨和丁香。
“小姐怎么在成安侯府受了寒?”
木樨是个温婉性子,此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