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瑞香知道老头子这会儿强装镇定,忍着笑意,一本正经道:“不是你说我做梦,梦里啊反正是有人叫我太奶奶,你看不上人姑娘,可没人叫你太爷爷。”
秦阚生又是一哽,几十年的夫妻,听出没开玩笑,但马上流露大喜之色等于啪啪打脸,只好继续嘴硬:“还没结婚就把孩子怀上了,现在的年轻人,胡闹!”
“确实是胡闹,你不喜欢,到时候宝宝你也别看!”
说完,老太太潇潇洒洒挂了电话,徒留老爷子一脸尴尬。
“老爷,秦家有喜事,太好了!”
一旁刘叔听了个大概,不禁替老爷子高兴,秦家太久没有新生命降临了。
秦阚生被老婆甩了个脸,嘴还硬着:“年轻人就是没个章法,放古代,未婚先孕要人骂不知廉耻的。”
刘叔顺着道:“老爷说得是,等回家,一定要好好说教说教。”
是该教,尤其是秦谨之。
哪有不给人名份就先把人肚子弄大的道理,人渣嘛不是。
不过既然怀了……
秦阚生把平安扣放进口袋,起身:“走,去找清宁秃驴问问。”
……
秦家长辈松了口,夏挽星绷着的弦稍稍松了些下来,但一摸到平坦的小腹,又犯起愁太。
秦谨之真是太太太难拿下了。
白天去公司不在家,晚上不准她进他的房间,像防贼一样防着她,一点机会都不给。
“说了,算准排卵期,直接上药,一次命中,免得夜长梦多。”
电话里,纪芸白不止一次提出这样的建议。
夏挽星犹豫:“是药三分毒,万一对孩子有影响怎么办?”
“有影响再说,现在你的处境很危险,再拖下去,一个月份不好瞒了,二个万一事情败露,秦谨之说嘎就嘎了你!”
“我再想想,”夏挽星抿唇,“我先去个地方,晚上再找你。”
“去哪?”
夏挽星没说地方,只说:“今天是十号。”
纪芸白便不再问了,她知道,每个月的十号夏挽星都要去墓园。
天阴沉沉的,云层压低,空气仿佛停滞了般,闷得人喘不过气。
这样的天气,来墓园的人就更少了。
“小姑娘,又来看你家人啊。”
夏挽星每个月都来,因此墓园的工作人员都认识她。
她淡笑应声,看旁边无人,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递过去。
工作人员自然接过,也没多话,转身拿了个铁盆给她,吩咐道:“注意火星子,别砸了我饭碗。”
“好。”
夏挽星提着铁盆和一篮祭品往里走。
墓园不准烧纸钱,她每次会给工作人员塞点钱,烧的东西不多,工作人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了。
夏挽星来的勤,夏家的墓很干净,她在墓前蹲下,熟练地给三个墓摆好贡品,熟练地烧纸钱。
火苗跳跃,照亮她白皙的脸。
她望向墓碑上的照片,勾着浅浅笑意。
“爸妈,小叔,这次来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们,我要结婚了。”
“结婚对象你们也认识,是谁就不说了,反正一切都好。”
“我学业也进入实习阶段了,妈妈你说要坚持自己喜欢的东西,我听你的,就在坚持自己喜欢的东西。”
不管能不能听到,夏挽星向来报喜不报忧。
说了许多,回应她的只有安静,连风都没有声音。
沉闷宁静的墓园,纤细的背影就那样寂寥地烧着纸钱,忽地,一阵诡异的风扫来,铁盆里未燃尽的纸钱被风吹起,带着火星乱飞。
夏挽星怕烧到东西,连忙起身去扑。
“人在
刚扑掉火星,身后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吓了夏挽星一跳。
鹤发慈祥的老人站在两米远的地方,看她:“小姑娘一个人祭拜三个墓,不容易啊。”
那阵风又奇异般的没了,空气依然窒闷。
夏挽星眉心跳了跳,说不出的怪异:“老人家,您刚才说人在
老人不明说:“有时间的话去寺庙让大师看看。”
这话落下,不等她再问,老人转身走了。
夏挽星漂亮的眸染着落寞,站在原地没动,许久才弯腰收拾地上的东西。
安宁,夏家被害,杀人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怎么会安宁?
一切收拾妥当,她往墓园外走。
“夏挽星!站住!”
夏挽星没想到,会在墓园碰见白衡州。
准确的说,不是碰见,是白衡州一家在墓园蹲守。
抓不住她人,但他们知道夏挽星每月10号都会来祭拜。
夏挽星手伸进口袋,按了个号码出去,冷冷抬眸:“你们也配出现在这里。”
白衡州瞪她:“我是你舅舅,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
“舅舅?”夏挽星觉得讽刺,抬手指向夏家墓的方向,“当着我父母的面,我敢叫,你敢应吗?”
“好笑,我还应不得了?”白衡州冲过来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往夏家墓的方向拖,“正好你父母在,让他们看看,我养了个什么忘恩负义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