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挽星迅速弓下身。
一颗子弹射过来,砸在防弹玻璃上,玻璃瞬间如蜘蛛网炸裂开来,但没有穿透。
“快停车!”阿全又喊。
车身防弹,轮胎不防,如果子弹正好击穿高速行驶的轮胎,就会和前面那辆车一样。
司机猛地踩下刹车,夏挽星身体撞到驾驶位下方,剧痛袭来。
“夏小姐,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下车!”
阿全拔出腰间的手枪,推开门下车。
夏挽星脸痛得发白,等她缓过这阵疼痛的时候,车外已经枪声四起,不知道什么情况。
她费力地弓下身子,摸到刚才撞击从手里甩出去的手枪。
一晚上,连遇两场袭击,她心脏跳的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这会儿,她努力平复呼吸,告诉自己,要冷静,她在防弹车里,没事的,很安全。
想着,她大着胆子稍微直起身子,透过前面的防弹玻璃往外看。
只见几辆车的武装人员都下了车,集在第一辆车后面,对着一个方向集中开枪。
她定定看了几秒,发现没人留意她这边。
枪声依然密集。
她转眸,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
他们被困在一条偏僻的路上,除了这边的行车栏杆,另一边是一眼望不到的草丛,黑暗丛生。
夏挽星看着,混乱的神经在一声声枪响中突然冷静下来。
片刻后,她重新弯下腰,摸到门边,手指搭在门扣上,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
枪声瞬间放大,刺激耳膜。
夏挽星弓着腰,不敢有一丝停留,奋力朝一片黑暗的草丛跑去。
草丛半人高,几乎没有光亮,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跑!
她心脏狂跳,像冥冥注定般,是上天给她机会。
缅普,这个秦谨之无法只手遮天的地方,就算她消失,也不会牵连任何人。
秦谨之只会怪自己把她带到了这里。
夏挽星承认,这一刻,她是自私的,无比自私。
“唯有相互奔赴的爱意才有意义,不然就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折磨。”
温婉的话一遍遍响在耳畔,这几个月来,她觉得折磨,秦谨之又何尝不是。
他失落的眸子,落空的双手,强装出来的不在乎,一次又一次,如同钝刀割肉,那种痛只有自己知道。
既然他斩不断这段感情,那就由她来斩。
“轰!”
身后巨响,卷起热浪,夏挽星被气浪冲得扑倒在地。
她惊恐转头,就见第三辆车被炮弹击中,瞬间燃烧成火球,照亮天空。
“退!快退!”
脚步混乱,她听见男人吼叫的声音,有华国话,有缅普语。
她震在原地,下一刻,又是轰的一下,热浪扑面,她下意识抬手挡脸,皮肤被灼痛。
怎么回事?
夏挽星抬眼望去,看见她刚才坐的那辆车也变成了火球,火光冲天。
她惊吓捂唇,冷汗瞬间浸透衣服。
阿全嘴里大喊着什么,从人群里冲出去,朝车的方向跑,被旁边的人死死拉住。
“夏小姐,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下车!”
这是阿全下车前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火球燃烧,滚滚浓烟弥漫升空,火焰肆无忌惮地扩张爪牙。
空气充满烧焦的气味,熊熊火光映进夏挽星的眼底。
差一点……
她要是没跑下车的话,现在已经葬身火海了。
夏挽星撑着满是石子的草地站起来,半人高的杂草把她遮挡,隐匿在黑暗中。
她看着那团火,耳边突然什么声音都没了。
“秦谨之……对不起……”
许久,她喃喃出声,声音被灼热的风吹散,只有她一个人听见。
“忘了我……或许这是最好的安排。”
说完,她狼狈转身,朝更深的草丛走跑去。
……
夏挽星没有目的地往前走,夜空繁星闪烁,为她照亮一点前方的路。
不知走了多久,她腿脚酸痛,停下来休息。
余光扫向四周,忽然看见黑暗中好像有间小屋。
她感觉有些不真实,提步往那边走去。
还真是间真实存在的屋子。
很破旧,木门也是坏的,手一推便开了。
她看看门,又看看满是繁星的天空,神经质地朝天空笑了笑。
谢谢爸爸妈妈,谢谢小叔。
这是他们在天上帮她变出来的屋子吧。
她走进去,里面黑漆漆的,只有一点星光从狭小的窗户透进去。
她关上门,看了眼屋内,基本没有什么家具,灰扑扑的,应该很久没人住了。
她围着屋子走了一圈,找到一根木棍和一截满是灰尘的麻绳。
想了想,她把木棍抵在关闭的门上,觉得不放心,又在门栓上系上绳子,自己就扯着绳子的另一端在门边坐下。
这样,有人进来的话木棍会砸下来,绳子也会有反应。
做完这一切,她靠着墙,盯着窗户泻进来的一缕星光,思绪慢慢发散。
不知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