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有一路上的心情都十分忐忑。
苏离的一番话有如利剑,牢牢插进了胡大有的脊梁骨,使他即便已经距离黄家百里之外,身处京城,却仍旧感到一阵恶寒。
黄老爷要杀苏离?
这一念头经久不散,站在朝堂外,胡大有更是觉得倍感煎熬。
虽然二百万石粮食已经悉数交齐,但他却总觉得,苏离依旧身处险境。
而皇城,并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皆已到齐,齐声朝着龙椅之上的李乾明磕头跪拜,高呼万岁。
“嗯,免礼平身。”
李乾明淡淡开口,随后便用着审视的目光看向苏离:
“苏离,朕要你办的事情如何,二百万石粮食可曾凑齐?”
“朕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在八天后依旧没能凑齐粮食,届时可就不要怪朕手下无情,将你那位剑客朋友打入地牢了。”
李乾明的语气满是威胁意味,显然是想要借此逼迫苏离让步,彻底臣服于大乾朝,臣服于他这个天子!
毕竟在李乾明看来,短短十日内想要凑齐足足二百万石粮食,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就算苏离带着一众甲兵,在这十天里昼夜不停的搜刮京城所有百姓,也定然无法成功。
而这,也恰恰正是李乾明的目的!
皇帝要的就是苏离失败,因为如此一来,刘云这个把柄就会永远攥在皇帝手中。
而苏离,也将再无翻身之日,只能乖乖的继续服务大乾王朝,服务于他这个天子!
想到这,李乾明心中不禁生出一股豪迈之感。
李乾明此话一出,满朝文武大臣齐齐望了过来,就连太子李承谦,此刻也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显然这些人也都以为,苏离绝对凑不齐二百万石粮食。
然而再看苏离,却丝毫没有半点忧虑的感觉,当即起身抬头,语气悠闲道:
“区区二百万石粮食而已,又有何难?”
“好大的口气!”
太子身后走出一位老臣,正是先前在苏离手中吃瘪的温焕海。
“敢在天子面前夸下海口,你也不怕闪了舌头!”
“我要是你,自知无法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早就惭愧到无地自容了!”
温焕海一番话说的极重,在朝堂这种肃穆的场合里显然有些不合时宜。
听闻此言,不仅太子李承谦神色一沉,就连龙椅之上的皇帝李乾明,也不禁微微皱眉。
此时却见苏离不怒反笑,伸手点指着温焕海,语气中尽是讥讽之意:
“哈哈哈,苏离能理解温老为何如此。”
“无能之人自觉才疏学浅,遇事只想着逃避,自然谦卑无比。”
“你!”
温焕海又一次被气到说不出话,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双干枯的手掌止不住开始颤抖。
正当温焕海抑制不住满腔怒火,准备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继续还击时,一旁的太子李承谦却突然冷声道:
“温老,此处乃是朝堂,不是各家茶室书房,口舌之争,还是烦请二位移步他处较量吧。”
太子语气平淡,但在场之人任谁都能听出,这看似平淡语气中,所夹杂着不满。
温焕海闻言浑身一震,这才注意到了自己的失言,当即弯腰退回太子身后不再开口,只是用那对浑浊的双眼怒视着苏离。
苏离对此视若无物,温焕海这样的老臣,虽然在朝中权利不小,可心性却十分焦躁,简直比一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还要心直口快。
如此对手,纵使有在身后的背景,也不值得苏离瞩目。
想到这,苏离嘴角浮出一抹微笑,当即继续说道:
“陛下,岂是二百万石粮食,昨夜小臣便已经凑齐,如今正在京城征粮处存放,想来不到晌午,便会有人将其押解来皇城。”
“哦?”
皇帝李乾明闻言眼神一惊,显然没有料到苏离如此回答:
“苏离,欺君可是死罪,你真的凑齐了二百万石粮食?”
李乾明的后半句话带着明显的质疑意味。
不仅是皇帝,就连太子李承谦,和刚刚出言讥讽苏离的温焕海,此刻也都震惊无比,绝不相信苏离真的能够完成皇帝的任务。
眼见着苏离点头应答,众人的表情不禁更加惊愕。
李乾明死死盯住苏离的双眼,试图从中看出一丝胆怯,但令他失望的是,自始至终苏离都神色悠闲。
难不成他真的凑齐了粮食?
李乾明心头微微一震,紧接着狐疑道:
“来人,速速前往京城征粮处查验,不得有误!”
“是!”
一位侍从当即离开,片刻后马蹄声响起。
朝堂中陷入一片死寂,文武百官虽然缄默不语,但目光却都牢牢聚焦在苏离身上。
征粮处距离皇城并不算远,因此还没等早朝结束,先前那名前去探查的侍卫便已经快马返回。
咚咚咚!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众人急不可待的循声看去,就见侍卫几步来到苏离身侧,目露惊愕的悄悄看了苏离一眼,这才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