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小时候吃过亏,知道作为庶子不易,嫡庶有别是一方面,但敬重妻子与善待每个孩子并不冲突。
于是宋大人就想趁着孩子们生辰的时候,与孩子们联络感情,平日里,后院若是有什么不妥,大家也可以把话敞开了说,他作为家里的男主人,理应起到调解的作用。
厨房里家宴都已经准备了,去庄子上接三姑娘的婆子回来跟宋大人报告说:“老爷,三姑娘病了,回不来。”
“病了?严不严重?”宋大人的脸严肃起来,显得十分紧张。
那婆子只好压低声音道:“可不是不巧了?姑娘来小日子,肚子痛得下不来床,求着老婆子让她免了这顿车马之苦,说是过阵子中秋节,她再回来一起吃团圆饭不迟。”
“欸,这孩子!”宋大人心里有些失落,似是自言自语道:“明明在岭南的时候她还挺爱出门,挺爱交朋友的,怎么来了京城之后,就一直呆在庄子上不肯回来了?知道的,是她自己不愿意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犯了什么错,被我送去庄子上的呢。你说说这事闹的……”
太师府宋家还来了几位小姐妹准备见见这位来了京城之后便没见过的三姑娘呢,结果她居然连自己生辰都不回来。
不过没关系,没了寿星,家宴照吃。
过生辰不过是个由头,宋大人现有十二个子女,再加上老爹夫人自己,几乎每个月都人过生辰。家庭人口多了,平时都是各吃各的,总要时不时聚在一起吃吃饭,热闹热闹的。
宋雅馨已经十六岁了,长得温婉大气,小时候还有那么一点骄纵,这些年去了岭南待在父亲身边,她倒是愈发沉静端庄了。
吃过饭,一家子人聚在院子里纳凉吃西瓜,宋雅馨把只有三岁的宋宝娟抱在膝盖上喂她吃西瓜,西瓜汁洒在衣裙上她也毫不在意,对待安姨娘生的小宝娟十分耐心亲切,很有长姐风范。
宋大人瞧着她,满眼的欣慰,一边拉着梁氏的手,嘀咕:“一转眼已经是大孩子了,吾家有女初长成啊!欸……再过一两年竟然就要出嫁了,你说说。”
整治好闹腾的老爹和嫡母,这个家似乎又恢复了温馨美满,说到嫁女儿这事,宋大人忽然满心惆怅起来。
梁氏笑道:“可不是,最近跑来探口风的快把咱家门槛都踏破了,老爷你也帮着我参详参详。”
说着,梁氏打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来给宋大人瞧,上头列着一串名单,宋大人挑挑眉毛,想不到他的馨儿如此受欢迎。
梁氏得意地扬起下巴,现在全京城可没人比他夫君更得帝心了。
宋大人虽然未入内阁,不过皇帝每次开小朝会、去内阁议事,次次都会叫上宋大人,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也喜欢把宋大人单独叫去御书房参详。
就说上个月,宋大人呈给皇帝看的新式记账法就十分得皇帝的赞赏。
因为宋大人家中的账册就是如此记录的,简洁方便,一目了然,而且已经是他在岭南地区实验过几年,证明十分可行的,皇帝当即就决定,明年开始,全国账册都采用这种记账法。
全户部的官员都在学习这种新式数字和新式记账法,地方上也派了人过来学习,过去的账册也要翻新重造。
这不,重造着,重造着,揪出一堆问题来。
现在户部配合着三法司忙得团团转,连北镇抚司和东厂都参与了。大牢里的官员进进出出,宋大人趁机在户部换上一批自己人。
整个京城都震惊了,连内阁的几位老大人都感受到了威胁。
大家没想到这位年纪不过刚刚四十的小宋大人默默无闻了半年,一搞事就搞这么大,户部从侍郎到员外郎,再到下头的主事、主簿甚至是书吏给换了个九成八。
一时间,诏狱都给塞满了。
好在皇帝仁慈,没让户部血流成河,只是让锦衣卫天天上门催债要钱,只要交够了钱,就能把人全须全尾地领回家去,不过乌纱帽肯定是保不住了,撬了国库的墙角,还想要继续当官?怎么不做梦去呢?
其实这事还真不能怪宋大人心狠手辣,实在是这半年他这个户部尚书当得实在憋屈。
两位侍郎大人等星星,等月亮,等得胡子都白了,就等着孙大人乞骸骨,他们有望更进一步,谁知道半路杀出来才四十岁的宋建鸣,简直就是断送了他们此生的希望,于是事事跟小宋大人对着干,恨不得能把宋建鸣从尚书的位置上拉下来。
而宋建鸣从前的关系网络都在南边,手实在是伸不到京城来。
七位阁老,他一位都不熟悉,更勿论说有什么交情,而两位侍郎大人扎根京城十几年,他们背后的关系网错综复杂,宋建鸣就算是他们的上司,他们若是一心要对着干,宋建鸣也没什么办法,毕竟上头还有内阁压在脑袋上呢。
照理说,如果宋家嫡支那边若是肯伸手帮帮忙,宋大人的日子也会好过很多,偏偏那边根本就不肯帮忙。
不过宋建鸣是好欺负的人么?
不,他从来不是喜欢低头认输的人,既然他们合起伙来欺负他,那就别怪他宋四不客气了!
两位侍郎老大人不是试图架空他么,那就干脆连侍郎也别干了。
这年头但凡是当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