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信任宋家,不可能将兵工厂交在宋辰旭手里。兵部的人有多馋那兵工厂的差事,结果呢?一个都别想沾手,直接由宋二郎全权负责,连自己人都安排不进去。 看着书记官现在连品级都没定,实际却是个比自己这个锦衣卫指挥使还重要的角色。 宁远嫉妒啊。 但他嫉妒也没用。 是他当年自己的错,故意迟了半日去接应宋三。 长久以来的信任,就因为这么一次错误的决断,完全破碎掉了。 他现在只能尽量做好自己的差事,慢慢弥补,可自己跟大殿下之间,再回不到过去了。 无论京城的官员、士人如何看待宋辰旭,多数京城百姓却都在说宋辰旭的好话,原因无它,自从这位公子开始打扫公共茅房以来,公共茅房都没什么异味了! 打扫得特别干净! 汪公公还跟皇帝汇报呢,说是宋二郎钱又请了几个城西的混混去打扫茅房,每日从早到晚打扫上四五遍,自然是异味小的许多。 皇帝笑着摇摇头,这么着也挺好,原本就是做做样子罚一罚的,没有当真想磋磨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着吧。 不过宋芊芊觉得很丢脸,她的婚期将近,二哥哥却被陛下罚去御街打扫茅房! 跑去潜邸跟宋清月哭,想让她去陛下跟前替二哥哥求求情:“就算要打扫,也过两个月再扫呀!” 宋清月嘴上应着,却没打算真的去替二哥求情。 而是跑去御街瞧了瞧“努力”干活的二哥,顺便给他带点好吃的。谁知道,宋辰旭那儿已经有人给做了好吃的了——陆文燕。 听闻自家未婚夫被陛下打了五板子,打完 宋清月去送饭的时候,就瞧着宋辰旭脸上罩着块挡臭气的麻布,正在努力劝说陆文燕赶紧回家,明天别再来了之类的。 他不好真说,自己就是装装样子的,实际上活都是钱请人干的,偏偏陆文燕来了,他还不能偷懒。 照陆老次辅那个脾气,若是知道他这样偷奸耍滑,还不得大义灭亲,亲自弹劾自家孙女婿,说不准还得再挨五板子。 宋清月看了一会自家老哥的笑话,才不急不慢地出来解围,带走了陆文燕。 她一点不想为二哥求情。 做臣子的,太完美也不是好事,偶尔来点无伤大雅的自污反而叫皇帝更放心。 不过那个姓何的贡士看不起军户,还说他们低贱这事儿叫宋清月非常生气! 那无用的书生自己在京城里享福,也不瞧瞧到底是谁在保着他这般安稳度日。就算不能真的为边关将士们做点什么,最起码的尊重得有。 说他们低贱,实在是良心都被狗吃了。 翌日,宋清月带着小家伙进宫去看爷爷的时候,给皇帝提了一条加强爱国、爱军教育的建议:找戏班子写几篇戏文,就写南宋是如何挨打的,蒙古人是如何屠城,如何烧杀抢掠的,再写写大周将士在边关的日子是如何凄苦,而这些人又是如何为了保护防线以内的百姓不受鞑子侵扰而抛头颅洒热血的。 戏文写出来,排练出来,户部拨款让戏班子全国巡演。 皇帝听后双眸一亮。 李昭早早与他提过,军户制度长久不了。大周农户的负担看似小了,可实际上军粮、军饷的重担却大部分都压在军户头上。长此以往,军户只会想方设法逃离边疆,大周军队的战斗力则会越来越弱。 可想要改变军户制度,就要增加普通农户的税收。 但凡这么做了,势必会引起动荡。 然而不这么做,大周的军队又迟早会完蛋。 这就跟生了病,要不要动刀子治一样,动了,会痛,会流血,甚至有可能会发生,可不动,那便是等死。 作为行动派的皇帝跟李昭,自然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宋清月这个建议,相当于先给百姓做好加税的思想工作之后,再行税改,或许会有一定作用。 皇帝瞧瞧李昭,想听听他的意思。 李昭点头道:“月儿说得的确是个好主意。不过还要配合着抓紧军队纪律。从前军队去哪儿剿个匪,军饷军粮都要就地征调。一旦朝廷没钱养军队,大军路过犹如蝗虫过境,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可若是大军行过,能做到秋毫无犯,百姓自然会爱戴军人。” 说到这儿,父子俩极有默契地一同叹了口气。 说到底,还是钱的事。 一是要防止上层军官贪腐,二是要保证军饷军粮,最后才是严抓军纪。 叫军户门吃不饱、穿不暖,人凭什么给朝廷卖命呢? 一个国家,有再多先进的武器,再多的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