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兰对贾蔷的表现相当满意,甚至说后者查出来的消息让贾兰有些意外之喜。
“蔷哥儿,我这有一桩事,路程不近,花费的时间可能有些长,但好处自然也相当的大,不知道你可有兴趣?”
贾蔷一听怎么可能不愿意,当即就点头。
于是贾兰修书一封交予贾蔷:“蔷哥儿将这份信交个凤婶婶,她看了自会给你派下随从跟班,以及账房先生,有劳蔷哥儿到辽东一趟。”
“辽东?”贾蔷听了一愣,居然是那苦寒之地,心中就有了几分不愿,可刚刚才点头答应,此刻他也不敢反口。
“不错,正是辽东。”贾兰问:“蔷哥儿,你知道我们宁荣两家地产的分布都在哪吗?”
贾蔷自嘲地笑了下:“这我又不是当家的,怎么可能知道。”
“蔷哥儿,那我就给你说道说道……”
此前凤姐与贾兰商议,贾兰给了个建议让她好好查查府里赖家的底,可赖家无论是在宁国府,还是荣国府都是管家头,轻易惊动不得。
思量再三,贾兰便想先从外围入手,那首当其冲的当属贾府在辽东的世业。
前文说道,太祖开国时候害怕勋贵像明初淮西功臣那样大肆聚敛变成地方恶霸,基本没有赏赐土地,但凡赏赐的都在一处,便是辽东。
关外虽是一片雪域,但物资丰富,更因为连年大战导致人口锐减,连北狄都不得不改革内部,将虏获的汉家子弟编户齐民从事生产,严令各家贵族不得肆意虐待。
将庄子赐给勋贵,不但能够动员部分资源重建辽东经济,还能凭借勋贵的家兵让各个庄子互相连成一片,作为军事上的缓冲。也正是因为有大量产业在辽东,因此勋贵们对辽东的防御也比较上心,没有想前明那样,动不动就上疏要放弃这里,轮换过去的都是不错的部队。
四王八公之中,荣宁二公算是领袖,之后的四位郡王也同样俱是英才,所以能够封王,是因为他们承担了更大的重任。
南安郡王仿照前明黔国公沐英例,在八桂之地开府,拱卫西南门户。
东平郡王开府登州卫,负责追剿东海的倭寇。
西宁郡王镇守西宁,太祖封二子肃王、凉王为塞王,三王一同镇守西域。
而红楼原著中出现过的北静王,则镇守辽东,抵御北狄。
四王之中除了东平王府因倭寇基本被肃清而主动上交了军权,只享受食邑之外,其余三王俱是上马管军,下马管民,至今手里还掌握着一部军马。
荣宁二府在辽东有着不少的产业,可因地方苦寒,自先代荣国公去世之后,居然就再没有姓贾的人踏足,每年只是由当地庄头运送物资前来神京。
“据凤婶婶所言,辽东庄子的产出是一年不如一年,可据我所知,这十年来辽东并无大战,关内干旱歉收对那处影响也不大,可辽东庄子上缴的年例居然只剩下先代荣国公时的三分之二。
那神京城里的人参毛皮,价钱通通都在涨,蔷哥儿,我想你应该懂了吧?无论你追回多少,其中十分之一都是你的!”
“十分之一?!”贾蔷两眼放光,贾兰可是完好地猜中贾蔷的三寸,“谢过兰哥儿赏识,我一定办好!”
贾兰拍了拍贾蔷肩膀,“蔷哥儿,我们姓贾的这个贾字,本义就有殖货生利之义,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办成多大的事儿,拿多大的好处。
蔷哥儿,我是希望你能够干出一番事业的,千万别在将劲儿都花在了那些个钻营手段上。”
从小到大,贾蔷都没有生出过这种感觉,心里感动的他大声说道:“兰哥儿,你放心,我定把这事干好!”
说罢正要离去,却被贾兰喊住,告诉龄官前几天有些不舒服,让贾蔷也去看看。
龄官正闷着,见贾蔷来看自己正欢喜着,可贾蔷得了差使,正满脑子想着别的,对龄官也不像往日那么热情,顿时让龄官热面孔敷了个冷屁股,心里凉了半截。
还好贾蔷察觉龄官脸色反应过来,又从招娣那知道龄官前几天居然昏厥过去,关切地问了几句,还说他日再来带些好玩的给龄官解闷,随即告辞而去。
龄官见一场欢喜草草结束,忽然长叹一声,有些闷闷不乐起来。
一旁招娣见了,便问龄官要不要到院子里走走,还说贾兰吩咐龄官这病不能一直躺着,能够活动还是出去活动活动,晒晒太阳,让心情舒爽些。
龄官听着招娣啰里啰嗦的吩咐,心里却没有丝毫烦厌,仿佛是最好听的曲儿,怎么听也听不厌。
晚上服侍贾兰读书时,龄官居然破天荒地主动给贾兰露了一个笑脸,这反而把贾兰看得摸不清头脑,一时想不通,只道明天一早就要出城回贾府,让龄官也不用服侍了,早些下去休息。
一个人的贾兰再次默默地观想着《北斗经》。
这观想法虽说以何种姿势也能观想,可贾兰还是先入为主地认为盘膝打坐最有利于身体放松,闭目凝神。
很快,贾兰就收束住自己的心神,整个人进入到一种空灵平静的状态,这些天来他是越发熟练了。
所谓观想,便是在起伏不定的精神世界里,凭着默念《北斗经》来压制脑海里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