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的人热热闹闹,唯独贾宝玉一个人坐在后面,周围一片冷冰冰的低气压。
看见大家纷纷向贾兰庆贺,凤凰蛋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心里瞬间就不平衡了。
可恶,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
懊恼与不忿填满了贾宝玉的心间,他赤红着脸,咬牙幻想着服用了后悔药后的滋味。
潇洒的胜利,姐妹们的恭维……
如果是我那该多好,为什么就不是我呢……】
其实他的内心也很清楚,机会一开始原本在他面前,只不过他没有把握住。
正是这点,让他的内心更加懊恼。
此时赛场上一阵喧嚣,四周的观赛台上发出阵阵惊呼。
怎么回事?
凤姐与一众姐妹纷纷看向赛场。
“这是,要输了?怎么突然间就……”
看到赛场上的比分牌,贾环细长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贾兰看向赛场之中,眼眸微眯。
贾环没有说错,原本远远处在上风的那支球队,竟然一下子被大比分逆转,算算剩下的时间,败局已定。
球场互有胜负很是正常,问题是那支逆转比分的队伍,正是辰国派来参赛的马球队!
城楼之上。
吴皇后抬头看了下脸色不虞的淳治帝,柔声道:“球场之上互有胜负也是正常的。”
“平常还好意思吹牛说自己如何如何神勇,真是一群废物。”淳治帝冷哼一声。
“有时候挫折的来临,其实象征着一种契机,臣妾相信经此一败,相信他们一定能戒骄戒躁。”
“皇后你将这群家伙想得太好了,朕敢打赌今晚上他们铁定在醉琼楼喝个一醉方休,等明天日上三竿起来过后,他们就会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干怎么玩还是怎么玩。”
吴皇后浅浅一笑:“所以他们才殷切地盼望着陛下的谆谆教诲,教化万民本就是身为君父的陛下你的职责,不是么?”
淳治帝哑然失笑:“皇后太过抬举朕了,朕久在宫中,哪里教化得了他们?”
皇帝的语气带着浓浓的讥讽,让身后的官员冷汗直流。
一直假寐着的东平王微微睁开眼睛,看着赛场上纵马驱驰的辰国人,嘴里喃喃说着:“这下势头可不大妙了……”
淳治帝忙问:“东平王叔何出此言?”
东平王缓缓开口:“我原想着小辈们再不济,也不至于如此……唉,辰国这些年看来有些尾大不掉了。”
淳治帝听了眼神微变,脸色也渐渐变得阴沉起来。
一旁的国舅吴审言道:“东平王是否过虑了?这辰国本源东瀛,全是武夫政治,国内四处动荡不安,不服其统治的人而反抗的大有人在,与其隔海接壤的南朝关系甚差,尚且自顾不暇,焉有他想?”
东平王上下打量了吴审言几回,缓缓点头:“国舅爷说的是,或许是老头子我多虑了……”
察觉到东平王有些欲言又止,淳治帝露出虚心请教的表情:“东平王叔若是看出了什么,还望不吝指教……敢问王叔所忧虑为何?”
“或许真是老夫多虑吧,然而……”东平王斟酌着说道:“诚如国舅所言,辰国东有敌国,北面与我朝辽东跟北狄接壤,唯有依靠我朝方不至于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然而……国舅爷切莫轻视之,武夫治国看似重演五代之暴政,然而在那高丽故地,或许反是因地制宜之策。”
“东平王,所谓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吴审言想要反驳,却被东平王抬起手打断。
“国舅爷,我知道你无非是想说那辰国以武人乱政,有违天道,只不过……”东平王话锋一转,原本老迈的眼珠渐渐变得锐利起来。
吴审言摄于这股目光,身子不由地后退了一步。
“要论天道,那也只是它辰国的天,辰国的道,而非我中土之天道!”
一番话让吴审言哑口无言,无法反驳,也让淳治帝悚然一惊。
东平王侃侃而谈:“那辰国之国主,一不敬儒,二不重佛,却将家庙升格,奉其祖平秀吉为神。
再将古高丽八道分封数十诸侯,以分封之古制辅以东瀛之神道治国,其享国之日甚至比我朝还要绵长。
那高丽故地之地形,东西狭窄,南北狭长,处处是山地,相互隔绝。
若无强大之武力,便易成割据之局面。
时到如今,仅仅以武人治国而鄙之,实在是难以让人信服”
淳治帝轻轻点头,和士林间对辰国的观感不同,作为一国之主的淳治帝十分清楚辰国并非真的那么不堪。
“百余年以前碧蹄馆一战,前明两千铁骑面对十倍敌军,尚可杀透敌阵,旁若无人之境。国朝之初,我大夏铁骑面对蒙元北狄二夷,尤能追亡逐北,兴复中土。
可如今,我神京之才俊,国朝未来之栋梁,与马术一道,已然被辰国赶上。
那辰国既没有水草丰茂
之地,东瀛之人也非蒙元那等马上民族,不过数十年,竟然让他们养出这么一群马术精湛之士,反观我朝,唉……”
东平王叹了一声。
他的祖上乃是辽东人士,作为李如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