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宇里,一僧一道坐在一堆燃烧着的篝火旁。
那僧癞头跣足,那道跛足蓬头,疯疯癫癫,却是神采奕奕的样子,若是有人走近细听便会发现此时那僧人谈兴很高,嘴里说着什么“气运、功德”一类,反倒是道人有些兴致缺缺的样子。
癞头和尚笑道:“不曾想你我误了时机,却居然撞上了这么一桩机缘,真是可喜可贺!”
与和尚相比,跛足道人要显得沉寂许多,他看着时而欢喜鼓舞、时而冷峻内敛、时而痴迷癫狂的和尚,眼底浮出一丝担忧,寻了一个空档劝道:“道友,夺天之气运恐怕是祸非福。”
和尚听了没有丝毫的忐忑与害怕,反倒露出好奇的表情反问道人:“有何祸事?”
跛足道人说道:“天有常度,地有常形,自古而然。先天紫气乃是人道气运,今夜突然降临,可见天道有变,道友强行夺之,我恐有不测之虞。
更何况,那紫气降临时居然一分为二,其中一丝更落在那绛珠仙子转世者身上,岂能不引人深思?”
“道友想多了!”和尚哈哈大笑:“你我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天道无亲,唯有德之人能据之,何祸之有?”
顿了顿他继续道:“再说那绛珠仙子本就为还泪而来,你我若是能渡其脱了那情孽之苦,便可得一桩功德。如今倒好,若得气运加身,那仙子定然贵不可言,到时候你我功德从何而来?”
和尚摸了摸自己长满癞头疮的头,又指了指道人那跛掉一只的腿,露出一丝狠色。
“若无这紫气,你我祸患恐怕才真在眼前!”
道人忽地叹了一口气:“只是警幻仙子那里,不知该如何交待才是……”
突然,四周空气忽然凝滞了起来,道人打心底地生出一阵恐惧。
一僧一道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喊道:“不好!此地不可久留!”
旋即翻身站起,试图夺路而出。
只是异变来的异常迅烈,他们二人动作终究比不过,很快就被陷进一片朦胧之中。
眼前仍旧是那间破庙,可一僧一道都知道,这破庙并非是真实里的破庙,而是自己两人意识里最后的投影。
道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四周。
可自信满满的癞头和尚的表情渐渐被恐惧扭曲:“祸事了!真是祸事了!”
“和尚,你……”道人有些不解,两人行走人间什么诡怪事情没见过,他不明白和尚何以畏惧至此。
话音未落,就见癞头僧话音戛然而止,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