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松手?” 燕知坐在椅子上,那一瞬间的表情让牧长觉不忍心继续问了。 “你给我一点时间行吗?”燕知舔了一下没什么血色的嘴唇,“我能处理好,不是太麻烦的事儿。” 牧长觉犹豫了很久,轻声问他:“是有人纠缠你吗?” 燕知茫然地看着他。 “我说了无论任何事,你都可以让我来解决。”牧长觉看着他,“而不是让你自己一直困扰。” “是我自己的事情。”燕知从餐桌边站起来,“我希望你能让我自己来解决。” 牧长觉的目光从他的手腕上掠过去,又落在他脸上。 燕知躲开了。 他去实验室的路上,没让牧长觉送。 燕知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难受,只是需要思考。 他知道牧长觉那天去海棠家,可能已经知道了一些事。 但他绝不知道他的病。 因为这个世界上知道他在吃药的人,只有林医生夫妇和他自己。 哪怕无法用保险支付高昂的医药费,燕知仍然始终选择用金钱来填埋秘密。 他不能冒险。 他以为两个人能回去,其实事到如今他仍然认为是能回去的。 只要他按时服药,他能瞒住牧长觉。 他能把一切带回去。 燕知冷静地想。 只要我不让他知道我疯了。 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燕知看到王征在门口等。 他们开会的时候见过面,只是现在燕知眼睛看不 清,大概能看出王征偏高的发际线和偏老式的黑框眼镜。 “燕老师!”王征看见他来,大步迎上来,“久仰了,一直没机会拜访,您都太忙。” 燕知稍握了一下他伸过来的手,“王老师,您好。” 进了办公室,燕知把包放下,掏出来眼镜戴上。 王征在一边等着,“燕老师也近视?” “不算近视,”燕知笑了一下,“不说我了,说您的事儿。” 王征深吸了一口气,“唉这事儿闹到您这儿,我都觉得脸热。” “没关系,镜安现在是我的学生了。”燕知很温和,“而且关于作者署名本来就是个容易出现冲突的敏感区域,只要各自出示证明,期刊编辑那边是有能力判断的。” “唉我想说的就是这个问题。”王征嘬了一下牙,“镜安是非常优秀的学生,我也带了几年,不是没感情。” 燕知点头认同。 “但是那个工作确实不能完全算她的,”王征解释:“当时她带着他师弟小曾,你知道,曾芙的曾。” 他停下来看看燕知。 “曾芙,”燕知知道,“市长。” “镜安肯定努力这没人能否认,但是她手上好几个工作也不可能个个兼顾,当时她这个项目就是人家小曾出的数据多。”王征挠挠头,“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她跟这儿说都是她做的。” 燕知打开电脑,主屏幕上还是上次他和牧长觉的对话记录。 他的手指一顿,切换了屏幕。 “我交给编辑的数据是镜安发给我的,我有按顺序整理过。”燕知把数据文件打开给王征看,“这些和那篇文章中的发表数据是可以核对得上,而且从时间线来看,甚至很多结果是重复验证,说明这些结果是她反复尝试摸索的,而不是单纯从别人那拿走的。” “数据在她那儿,也不能说明就是她做的啊。”王征拍拍手,“现在这些学生,就跟官大一级压死人一样,高年级对低年级的话语权一点不比咱们当老师的弱。” “看实验室氛围吧。”燕知淡淡地把这些无关紧要的话绕开,“如果这些数据都是小曾做的,哪怕是被镜安拿走了,他自己肯定也会有备份。让他出示这些备份和实验流程给编辑部,如果到时候需要现场听证会,我可以组织安排。” “不不燕老师,我今天不是要跟您讨论安不安排听证会,”王征的眉头紧皱着,“燕老师,这说到底,还是我实验室的事儿,我是实验室的领导者,做实验的经费是我出的。文章安排给谁,实际上还是应该我说了算。” 燕知耸耸肩,不置可否,“如果你觉得是这样,就应该写信给编辑告诉他这些事,而不是来找我。” 王征从沙发上站起来,“我给您交个底,我家里出了挺麻烦的事儿都是曾市给我解围的。薛镜安这个文章不给他小孩儿,那个学生可能就没东西毕业,到时候五年白读,就走得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