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帝笑道:“既然先生来了,为何不请出来相见?我锐国文人向来对先生推崇,也好让我们见识一下先生的风骨。”
一人从高诟国队伍中站起身来,体型偏胖,正是刚才与陈锡对视之人。
他向辰帝躬身道:“臣朴冶,见过锐国皇帝。”
辰帝捻须微笑:“不必多礼,先生远道而来,我锐国的风土人情,可否给先生留下印象?”
朴冶抱拳,不卑不亢道:“锐国物泽丰厚,胜我高诟百倍。一路游览,山水风光,霁月多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辰帝龙颜大悦,哈哈笑道:“既然先生喜欢,不如留在我锐国如何?”
朴冶摇头:“我高诟百废待兴,臣岂能为了一己私欲,弃百姓不顾。”
他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力,在场大臣无不露出佩服神色。
辰帝略感遗憾:“高诟有卿如此,何愁不能富强?罢了,那我便赐你黄金千两,玛瑙百颗,稍候会由使节替朕亲自送到你高诟府上。”
此言一出,群臣无不动容。
赏赐事小,使节亲自迎送事大,众人感慨果然天恩浩荡,朴冶这等读书人在皇帝心中地位之高,只怕不亚于邦交小国君主了。
朴冶跪拜谢恩道:“多谢皇帝赏赐!”
辰帝道:“起来吧!你在我锐国停留这几日,就由我朝太子陪同你吧!陈焐,切莫不要怠慢了客人。”
太子连忙起身:“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善待朴诗圣,绝不敢有半点怠慢!”
朴冶站起身来道:“皇帝陛下,臣其实还有一事。”
辰帝颔首:“但说无妨。”
朴冶看了看陈锡,陈锡顿时生出一股危机感,只听朴冶道:“臣来到京城后,听闻京城最近出了一位才子,他能七步成诗,诗词造诣极为不凡,而且这位才子还是皇家贵胄,更是泰安王的未来女婿,不知是真是假。”
辰帝抚须轻笑:“不错,老六近来是让朕甚是宽心。”
朴冶道:“六王爷才高八斗,臣甚是仰慕,只是有一件事情颇为好奇,不知六王爷可否为我解惑。”
陈锡懒洋洋说:“先生直接说就是。”
朴冶道:“听闻六王爷自小在京城长大,从未上过战场,不知六王爷是如何写出可怜白发生这等千古名句的呢?”
陈锡仍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我看书看得多,有感而发不行吗?”
朴冶点点头,望向辰帝:“皇帝陛下,臣有个故事不知当不当讲?”
辰帝看了朴冶一样,又看了陈锡一眼,嘴角不经意间勾勒起一抹弧线:“但说无妨。”
朴冶叹:“皇帝陛下,我高诟国土地贫瘠,又连年战火,您时常览阅奏折,想必是知道的。”
辰帝点头:“两国交战,苦的是百姓。”
朴冶摇头,露出黯然神色:“臣不愿见百姓生灵涂炭,却又力薄虽然经常在朝堂上苦谏我王停战,却收效甚微,不得已只能略尽绵薄之力,到交战边界施粥,帮助那些苦命人渡过艰难时期。”
辰帝没回答,太子已经抢着说:“先生高义,为国为民。”
陈锡暗自嗤笑:“你看你胖的,走两步都喘,自古以来当战地记者的哪个不是跑的飞快,这瞎话让你编的,也不害臊。”他笑吟吟看着,只想知道这货后边想说什么,也就不戳破看着他表演。
朴冶露出痛苦神色,唏嘘道:“我见百姓痛苦,心中不忍,一时百感交集,便写下一首诗,请在座各位品鉴。”
他话音方落,便有太监捧着布卷走了上来。
太子指挥着太监:“挂起来!”
太监手脚麻利,很快就将画卷挂了起来。
只见那诗上写着:
马作霹雳飞快,弓如雷霆天惊。
了却边关烽火战事,赢得墓冢花草鸣。
可怜白发生。
众人看去,有细心者已经发现这首词与陈锡在泰安王府上念的诧异不大,而且最后那句更是一模一样,一时间在场众人交头接耳,更有甚者看向陈锡,面露疑惑之色。
陈锡心中冷笑:“写的什么玩意,辛弃疾一首诗好端端让你改成了一坨狗屎。”
朴冶走到陈锡面前,做出恭敬神色:“六王爷,这首诗本是我偶得,也只不过跟最亲近的几个挚交好友谈起过,我并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法子听走,你拿走也就罢了,名声与我如过眼云烟,只不过我为饱受战乱的百姓所作,你却拿来诋毁泰安王,这是否有些过分了呢?”
众人哄然,皇宫大殿内一时嘈杂无比。
太子连忙呵斥,这才将议论声压了下去。
太子走到朴冶与陈锡面前,做出一副调停姿态:“朴冶先生,这件事里我想一定有误会,六弟你不妨当着大家面解释一番,如果真如朴先生所说,我想以朴先生和泰安王的度量,你诚挚道歉他们一定能原谅你的。”
众人看向泰安王,只见他面沉似水,一言不发,只是默默饮酒。
陈锡笑眯眯的站起来问:“朴先生,你说这首诗是你做的?”
朴冶点头:“正是。”
陈锡笑着问:“那我有一个问题请先生回答。”
朴冶道:“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