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相识没有迦勒底或藤丸立香之类的存在作为前提,那么在那之后,他们所能维持的最好的关系也只是不死不休吧。
“虽然我不明白,但我至少看得很清楚。”不会产生感情的异物自然不会为这种程度的指责动怒,梅林的声音依旧平稳而轻快,放在这个场合下实在令人厌烦,“你的基因之子都很爱你。先不谈这份爱到底是怎么来的,但你不想为了他们的爱再努力一把吗?”
——这就是非常梦魔的发言了,挑衅而不自知,令康拉德·科兹立时心头火起。
类似的话题藤丸立香也提过,不过她只是单纯地提了提,并且要求得很少。她知道科兹的过去经历过什么,知道“爱”这个概念在诺斯特拉莫的社会上几乎不存在,知道康拉德·科兹在塑成自己的世界观时无从知晓也无从学习这种感情,更知道在他能够接触到“爱”这个概念时,他已经几乎完全不能相信这种感情的存在了。
康拉德·科兹是原体,原体的学习能力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因此他在有了样本之后很快就理解了爱,知晓该如何利用爱。他将爱视为人性中的一种弱点,甚至懂得使用自己的子嗣对自己的爱来操控他们——但他不懂该如何,也不屑于回应爱,甚至不肯承认自己需要爱、配被爱。
他在死后也不肯接受帝皇的宽恕,在
藤丸立香懂得这一点,因此,她并不要求科兹去接受这些对他来说太过沉重且难以处理的感情,更不要求他去回应他的子嗣,只希望他能给出一点基本的尊重,而梅林所说的话则显然完全相反。
在康拉德·科兹看来,梅林几乎就是在以一种他完全不需要的东西来逼迫他做一件他完全不想做的事。这事听来很可笑,但也确实令他感觉到了冒犯,甚至因为这冒犯听起来很可笑,而在冒犯的程度上加了倍。
但鉴于眼前的“梅林”不过是一个幻象,科兹实在没法对他做出真正有效的攻击,这口气终究还是得忍下来。
“那很愚蠢。”最终,科兹只是用一种令听者会联想到冰冷的毒液缓缓流入血管的声音说,“我不会如此费心地给自己增加一些弱点。”
梅林困惑地安静了几秒,才勉强跟上了科兹的思路。
“……你认为爱是一种弱点?不论作为给予的那一方还是收获的那一方?”梦魔一直以来都很平静的声音总算是因此染上了一点诧异,“客观上讲,爱确实能令人冲昏头脑,或是变得怠惰,但要说弱点……嗯……”
“爱令人变得软弱。”科兹平淡地说,就好像平淡地解释一加一等于二那样,“而我不被允许软弱。”
“不是这样的。我见过很多种形式的爱,仅认为爱会令人变得软弱是一种很片面的想法。”梅林反驳,“爱或许会令人耽溺其中,或许会令人瞻前顾后,或许会令人痛苦,令人绝望,令人发狂;但爱也能化作最强的甲胄与利剑,也能成为划破黑暗的微光,也能成为创造奇迹的源动力;爱能毁灭一个种族,也能创造一个宇宙。”
他以宝石般璀璨而无机质的双眼注视着科兹那双纯黑色的眼瞳,蛊惑般地提问:“即便你不想要爱,那仅是利用爱也不想尝试吗?不想试试看,你的子嗣对你的爱,能否令他们从混沌的泥沼中脱身?以碱基契约规定的虚假之爱,是否也能冲破预言的枷锁?”
这些话,梅林并非是作为他惯常扮演的“引导者”的角色说的。此刻,他只是作为梦魔,单纯站在“让事情的发展变得更有趣”的观测者的角度上,如此伸手试图牵引故事的走向:
“在午夜零点的钟声敲响之前,你还有一点点能用来做决定的时间。”
他下了最后通牒。
康拉德·科兹半晌无言。他在前一次人生中被锻造出的本性叫他赶紧放弃,别再费力气做这种无用功了。但他在
他承认,他有那么一点点心动。
——
“你说过‘你不理解’。”兰马洛克在带着藤丸立香前往空投仓发射区的路上提问,“这颗星球上正在发生的事件当中还有什么不确定要素吗?”
“灾难的主使者吧。”立香低沉地回答,“虽说基本能确定,在一百一十个泰拉年之前就开始调度施展这个大型仪式的背后必定有奸奇恶魔作梗,但我实在不好判断它的水平。”
“有什么干扰项吗?”
“倒也不是。”立香叹气,“大概就是那种,‘当你的敌人愚蠢得恰到好处的时候,你实在不好判断它到底是演的还是真就那么蠢’。”
“……”兰马洛克一时没跟上这个思路,或者说被这个思路震慑到了,顿了三秒才开口,“我记得之前的简介里……奸奇阵营不是以窥探世间的一切知识与奥秘著称的吗?”
“知识不等于智慧,奥秘更是缺乏日常实用性。在某个领域钻研许久的大师也可能连出门买个菜这种小事都做不好,一般我们叫这种人做‘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立香冷笑着解释。
“从亚空间能级的波形图的比对来看,一万年前在这颗星球上,始作俑者极大概率也筹备过类似的仪式。要是那时候的仪式成功了,现在再来举行一个一样的,就会因为此前有成功的先例,而令这一个仪式的成功率提高,这在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