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光想着吃呢?奶还给你侄儿包百日宴红包哩!”
“奶,包个一两百块就够了,人家京市人还缺你这三瓜两枣的?”
“缺不缺是她的事,给不给我是这个老婆子的心意!”
从这天开始,尤奶奶天天上午都和老伙伴们去掐狗地芽。
好在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就一上午的工夫,应该还累不倒她。
尤爷爷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过了,家里做午饭的大权。
但是,只要尤语不主动割肉买菜,老头子就是自家种啥吃啥,煮腊肉香肠也是一个星期才煮两回吃。
怎么说都不听,一副我煮啥你给我吃啥的蛮横样,尤语闹心得很。
真怕这样下去,这老两口吃出个亚硝酸盐中毒来。
只得三天两头进一回县城买菜。
去了几回,大半个县城都给她摸透了。
江县除了超市,还有一个很大的露天菜市场。
蔬菜肉类水果不但新鲜,而且基本都比超市里头卖得相因。
逛大菜市场,怎么可能只割一两斤猪肉呢?
有时候牛肉和鱼也很新鲜啊!
基围虾活蹦乱跳的,贵是贵了一点,一次买个十几只不过分吧?
爷不会收拾没关系,可以留给她奶晚上做!
不喜欢吃零食的她,只有水果是必须安排的.
就这么地,才过了半个月,尤语就猛然发现,她的红票子又被破了两张。
数了又数,余额还有六百二十块钱了。
吃饭前,盯着水煮莲白,尤语的嘴巴和胃里满是拒绝,手好像也举不起筷子来:
“爷爷,我爸不是说去了京市后,一个月给我们五百块钱的伙食费吗?”
她爷煮莲白,连点猪油都没放。
这是正常人类该吃的食物吗?
吃肉,吃肉,她疯狂的想吃肉!
而且全家吃肉得行的又不止她一个,怎么就光盯着她一只羊薅呢?
“你爸在人家农场都还没干满一个月呢,哪个给他发工资哦?”老爷子老神在在,陈述着一个让尤语无法反驳的事实。
尤奶奶暗自好笑,让你爷爷掏钱割肉,你想屁吃呢!
谁料孙女转头就把火烧到了她身上:
“那咱杀鸡吃吧?奶的鸡有几只好像不怎么下蛋了,两年多的老母鸡,炖了喝鸡汤一绝!”
“六只不下蛋的母鸡,你大嬢早就打过招呼了,二十五块钱一只,你表嫂再过两个多月也要生娃儿了。未必你还和月母子(坐月子的产妇)抢鸡汤喝啊?”
尤奶奶坚决反对尤语杀她的鸡,掰着指头说给她听,家里那些鸡要如何如何的安排。
最后连土鸡蛋,她奶都说要给表嫂存一两百个。
“奶,城里头啥子买不到嘛?人家讲究得很吗,鸡蛋都要吃新鲜的,天气马上就热起来了,存久了的蛋一敲开蛋液就散了!”
“一天给屋里头留六个,够吃了不?土鸡蛋城里人稀奇得很,不送你表嫂,我也能卖到五角钱一个!”
尤奶奶得意洋洋,她的土鸡蛋事业,已经发展出固定的老客户群体了,根本不愁卖。
尤语目瞪口呆,也就是说她的票子完后,还得等她爸下个月发了工资,她才能吃得上新鲜的肉嘎嘎?!
土鸡蛋还得限量吃,连不下蛋的母鸡都不是她能肖想的!
她又不是属兔子的,怎么能光吃素?
心中哀嚎:尤语啊尤语,你如今可不是一个月能赚三四万,想吃啥吃啥的都市白领了!
她这半个月去了县城网吧三次,贴吧里头和招聘网站的招聘需求,根本就没有覆盖到小县城来。
进工厂是不可能进的,人家也不会要她。
找来找去,她这样的,基本不可能在县城里面找到一份,月薪超过五百块钱的工作。
摆地摊?别说爷奶会不会借钱给他。
她要往县城里头一摆,会不会被认为是,残疾人的商业乞讨啊?
现实就摆在眼前,残酷到,她未来连吃个猪肉都捉襟见肘了。
尤奶奶看着,如遭雷击一般的孙女,犹犹豫豫的问:
“要不要和奶掐狗地芽去?你的眼睛比奶好,一天少说也能掐三四斤。”
“去,奶,我去!”好半天尤语才缓过神来,仿佛听到了天籁,忙不迭的点头同意了。
脑子里还自动开始算起账来:一天四十,十天四百,半个月她能就能挣六百块
为了能吃上一口肉,尤语决定拼了。
在她没注意到的地方,尤爷爷和尤奶奶眼神碰撞了一下,尤爷爷得意的挑了挑寿星眉。
尤立军就是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的:“老二啊,我们农场的老板是三个月发一回工资的,爸得过几个月才能给你们打伙食费了,你的钱莫要乱哦!”
尤语心里狂吐槽:原身那个不是多聪明,你忽悠忽悠她也就算了!我信你个鬼,你女儿的学生家长还能延时发你工资?
给钱不痛快,烦人!
头铁说的就是她,你不主动给,我也懒得找你要:“随便吧,反正有米有菜饿不死,没钱割肉我就是去赊账!”
尤爷爷抢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