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13:00。
与尤大娘子想象的一样,又也不同。
申城,作为一个行政专区,下辖十五个县,相当于后市一个地级市大小。
大年初一的大街上,行人还是有些的。
但,离热闹还差一些。
且都行色匆匆,并没有逛街的闲情逸致。
想要买买买的她,郁结了。
因为整个专区所有大街上的铺面,都是关门休息中。
走了半个多小时,连一个正在营业的饭店都没看见。
她就如同那无头的苍蝇,到处乱窜。
申城的后世,她从未去过。
一九六零的申城,她来了!
人民医院。
重症病房的走道外,气氛相当凝重。
任谁也没想到,几个偷摸干黑市的年轻人,居然还能扛得住一晚上的毒打。
那个电线杆儿一样瘦弱的老五,都被打断了腿还是没有吐口。
省里来的这群人不但没有抓个现行,还把这几人打出了半条人命来。
大杨哥几人的父母,家中有些地位的亲戚都被叫了来,双方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四个小时的手术终于结束了。
主治医生疲惫的走了出来:
“杨大智的家属,患者因外力导致脾脏破裂,导致了腹腔内大出血。我们对他进行了结扎脾脏动脉、脾脏修补手术......
患者伤势尤为严重,手术过程中一度休克,照目前情况,想要康复需要两个月。之后最好不要过度劳累,还需要加强营养......”
作为十里坟场的黑市老大,大杨哥的伤势是几人里最严重的。
伤势最轻的二把手,都是十根手指头骨折和被打出了脑震荡,一个个先后被推出了手术室。
大杨哥在申城专区任职的表伯,指着省里来的这群人,怒喝:
“耿队长,你可真是好样的!脾脏破裂,我侄儿到底犯了哪条法律,让你们无故殴打至此重伤?你们要是今天不给我一个交待,我就要去省里,找XX领导问个究竟。”
这位在申城专区做领导之一的表伯,和大杨哥家关系非常一般。
他的父母早亡,所有叔叔伯伯都跟踢皮球一样,不愿意多养一个三岁的他。
还是他出嫁的姑姑(大杨哥的奶奶)把他领回了家,一养就养到了十八岁。
最后,表伯跟着红方打鬼子去了,一去十五年。
回老家的时候,已经退伍转业到了地方,成为了申城专区的领导之一,主要管地方治安工作。
当年,大杨哥的奶奶养侄儿没过要回报。
但是,这位表伯是个知恩的,也是个懂得变通的。
大杨哥等人最近替某位大人物当散财童子的事,他多多少少有所耳闻。
在他看来,能舍出这般家当的人,拿命护着都不为过。
省里来的这一帮人,是个什么目的,他也能猜出一二来。
只是没想到,表侄儿他们几人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关键时刻骨头还挺硬。
心疼是一方面,恼怒也是真恼怒。
耿队长的指甲都划破了他的掌心,嘴里有些许的铁锈味儿,他硬是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脸:
“误会,都是一场误会!”
“天啊,俺不活了,俺儿子晚上出个门,都被人把手指头折断,还打出个脑震荡来,出人命啦,俺跟你们拼了......”
一个看着有一米七高,约有四十来岁,骨架很大的女同志从远处冲了过来。
她冲过来,就一把抓住耿队长的衣领。
在他没反应过来之际,对着他的面门,就来了一爪子。
零下七八度的天气,人脸上的肉和皮都相当脆弱。
直到生生的被那位女同志,抓了两道皮肉下来,耿队长还没觉得疼。
女同志一看得手后,并没有停歇,还再接再厉,试图去薅耿队长略微稀疏的头发。
这怎么得了?
他的头发,就是他的命门!
耿队长终于开始了反击。
几息功夫。
男女的体力的差异,马上出来了。
眼看着,那位女同志就快要被放倒在地,周围的几个伤患家属们赶紧上前拉偏架。
有人说:“俺说你个大老爷们,怎的还打女人呢?”
还有人劝:“这位女同志,快别动手了,你怎能打得过年轻力壮的男同志呢?唉哟,你的牙齿往哪里咬,哎哟哟。”
得了喘息的女同志,一骨碌爬了起来,张嘴就是恶狠狠的一口。
紧接着,耿队长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声。
“啊!”
他的耳朵,他的耳朵生生被那个疯婆子咬了一块肉下来!
看她从牙齿缝里吐出了自己的耳朵来。
耿队长一摸,满手鲜血。
顿时吓得面无人色。
就在走道里高喊:“医生,医生,有没有医生?”
他们闹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特意跑来医院来碰运气的尤大娘子,看了一个正着。
头一次,看到这般真人打群架。
她是觉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