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面色难看到了极致,他瞧瞧看了刘定光一眼,见刘定光面色平静,不怒不急,自己心下更没谱了。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江小川,难不成这个法案,他之前就十分清楚,所以才敢杀刘文飞?
他想了想咽了口唾沫道:“那江府的颖儿。不过是个奴籍的奴隶,按律法,奴隶只是财产。刘文飞不过是抢夺财产罢了,罪不至死!故而江小川,理当继续按杀人罪处置!”
对啊!
这颖儿,只是江家的丫鬟。
从小被卖到江家的。
买卖人口不合法,但买卖奴隶,是合法的。
很多律法,甚至都不适用于奴隶身上!
顶多,算是私人财产!
这前后的反转,另在场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这也太刺激了啊。
稍不留神,生与死之间,就在一念之差。
“这!”吕昌语塞,是啊,身负奴籍的人,根本不适用律法!
看来自己真救不了江小川了。
“哈哈哈!”程昭见吕昌吃瘪顿时狂笑起来:“吕昌,你还有什么话说!”
程昭如此针对江小川,并不仅仅是因为刘定光是兵部尚书,而是因为之前就跟江小川结了梁子。
而吕昌,区区县令,就经常跟自己一个堂堂顺天府府尹作对!
这个案子,若自己断不了,那他程昭的颜面何存?
“放你娘狗屁!”
就在程昭大笑时,一声夹带着爆
喝的怒骂,震撼全场。
众人看去,只见江季云怒火滔天的走到堂中,指着程昭鼻子骂。
“你竟敢公然骂本官!”程昭都快气疯了,恨不得自己冲下去收拾江季云。
江季云哼声道:“数月前,我儿江小川,已早早为颖儿除去奴籍,并落户江家!取名江颖儿,你竟敢说我的孩子是奴籍,你说我骂不骂你?”
奴籍是这个社会最底层最底层的存在。
哪怕是被奴主打死,也不会有人问责。
入籍容易,除籍难。
需要的材料和手续,繁杂不堪。
而且,愿意亲自为奴才除去奴籍的主子哪里找?
除去奴籍,对一个奴籍人来说,是此生都不敢奢求的幸运。
没想到,江家人对下人如此之好,不少人都为之感动不已!
“好样的!”
“好!”
“江小川替天行道!”
“他无罪!”
群众沸腾了。
程昭愣在当场,无所适从。
吕昌大喜:“来人,为江小川,除去枷锁,无罪释放!”
傻眼!
程昭张了张嘴,还想仕途想说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来,往刘定光方向看去,哪儿还有刘定光身影。
刘家人今日之所以沉默,全都是因为刘定光打了招呼。
自己高升兵部尚书,为了低调,连文武百官都不敢宴请。
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刘文飞,竟然搞出这样的事情。
若此事强行出
面,百官定然认为自己仗着兵部尚书之位,任由儿子胡作非为!
原本以为就算自己不出面,江小川也在劫难逃,没想到!
没想到,竟然无罪!
刘文飞!
白死了!
……
沈学士府。
沈文也从万年县县衙回来。
脸上说不上喜谈不上悲。
江小川一案,对他心里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这江家败家子,有点颠覆他在自己眼里的形象啊。
“爹……怎么样。”
沈淑云见沈文回府,便急忙上前询问。
这几日,她都被沈文禁足在家。
沈文也觉得这几日有些委屈女儿了,毕竟自己也是为了不让沈淑云引火上身。
只是,如今江小川也已无罪,自己再限制女儿的出行也太过分了一些。
“淑云,这几日是为父的不对,你不会怪我吧?”
沈淑云连忙摇头:“父亲,我现在只想知道,江小川,他……到底怎么样了?”
沈文感慨,想着这事儿怎么给沈淑云解释。
沈淑云见父亲不语,眼中泪水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结果不是很了然吗?
自己还在幻想什么?
当他得知江小川,是因为自己替丫鬟报仇,奋起杀人时,他觉得江小川实在太冲动了,但,此举,不是代表他是有情有义的人吗?
想到自己这么久以来,一直拒绝了这么一个人,沈淑云后悔不已。
如今身陷囹圄,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