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缩在角落的里正,看着大家对占清月又是道谢,又是客套寒暄的,满满的敬意。
他的心里开始暗暗不爽。
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丫头片子,能治治病,打打山贼,那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这帮贱民,还真把她当回事儿了!
她占清月算个老几啊,才几天,他们这帮贱民就连自己这个里正都不认了。
“得意个什么劲儿,捧她捧得这么高,当心摔死。”
里正低声咒骂着,心里恨极了,恨不能把占清月的脑瓜子拧下来当球踢,好叫她知道,到底谁才是这个村的里正。
“当家人,这个占清月威望越来越高了,都快盖过你去了,长此以往,这帮贱民眼里哪里还会有你的位置。”
里正媳妇钱氏骂骂咧咧,一双眼珠子贼兮兮的四处乱看,心里也渐渐有了主意。
到底是枕边人,自家媳妇腰肢一扭,他都晓得这女人一准没憋什么好屁。
里正扫了一圈周围的人,见他们和自家的距离足够远,这才刻意压低了声音冲媳妇钱氏说道:“孩他娘,莫不是你有了什么糟践人的主意?”
钱氏闻言,嘴角挂起了狞笑,凑到里正耳边。
“大家现在不是都捧着她吗?眼下队伍里这么多的人因为闹山贼受伤,咱们不妨就从…”
她一面说着,一面露出来狡黠的笑容来,似乎对自己提出来的主意信心满满,就等着占清月倒霉了。
“好主意!可真有你的,绝了。”
里正一连声夸赞着。
在附近捡柴火的里正儿子张大宝正抱了一捆柴火回来。
他隐隐约约听见爹娘在商量什么占清月,什么山贼的,虽然没听全乎,但大差不离,两人嘴里就没有占清月的一句好话。
里正儿子张大宝的眉头直抽抽,该不会是自家爹娘又想闹什么幺蛾子了吧?
想到这里,他的脸渐渐拉得老长,跟锅底一样黑。
“爹,娘,你们又想做什么?”张大宝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两人的谋划,冷冰冰道:“月姑娘可是顶顶的大好人,要是没有她的话,咱们队伍里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钱氏不屑地白了他一眼,伸出根指甲缝里藏了不少黑泥的手指来,轻轻戳了戳张大宝的脑门。
“我说你这脑袋瓜子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你听听你这说的什么傻话?你还是我儿子的不是?”
连环炮一样的问题抛给张大宝。
只见张东宝低垂着头,紧咬着唇角,好半天才紧咬着后槽牙隐忍道:“我是不是你亲儿子你还不知道么?”
“你们老两口也别折腾这些有的没的了,月姑娘真的是好人!”
“好个屁,好人怎么了?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好人,能当饭吃,还是能顶衣穿!”
钱氏故作深沉:“傻儿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看你就是被占清月那死丫头灌了迷魂汤了。”
张大宝还想反驳她的理论,替占清月说话,却听见一直没开口的自家里正爹,语重心长道:“你娘说得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占清月不是乐意出风头么?咱就好好利用这次机会,让她出尽风头,呵呵,到时候…”
张里正脸上挂起了不怀好意的笑容阴测测的,让人很不安。
忽然,他收住了话头,紧盯着张大宝。
“你小子也机灵着点,别傻乎乎地叫人给利用了。你瞧瞧昨晚上那事儿,你说你是不是傻,凭自己有病就不管不顾的向前冲…”
却说这好不容易休整下来,不少人都开始出了状况。
有人因为昨晚斗山贼受伤时,只是简单地用布条包扎了一下,这会竟开始疼痛冒血。
有女人孩子老人的受了惊吓,开始出现心悸心慌等各种症状。
当初在祠堂里帮忙看诊的老郎中虽然疫病好了不少,但到底身体虚弱,现在正在给大家包扎伤口,换药看病,忙得不可开交。
经过疫病这一遭,老郎中对占清月那是一个相当信服。
更何况整个队伍里面,还能帮着看诊抓药的,除了他们两个也没其他人了。
他急急派了村里的小子去叫。
占清月没有丝毫犹豫,带着足有半个胳膊深的布袋子跟着村里的小子,准备去支援老郎中。
“月月妹妹,我跟你们一起吧。”韩毅云生怕占清月拒绝似的,忙踢了踢腿:“我的腿不碍事的,帮着熬熬药看看火的小事情,我还是做得来。”
占清月抬起眼眸仔细将韩毅云打量了一圈,见他并不大碍,也就同意了。
到了老郎中专门坐诊的树荫下,占清月将布袋子往地上一放。
原本排在老郎中队伍后面的崔家嫂子连忙蹦了过来。
“月姑娘哎,你快帮我看看吧,我这一闭眼就是满村子的山贼和大火,睡不着,根本睡不着。”
占清月抬眼看了看崔家嫂子青黑的眼睑,只淡淡“嗯”了一声,就开始给崔家嫂子把脉。
“肾血亏虚,思虑过度。”
崔家嫂子看着她这老神在在的样子,一边念叨着这八个字,一边伸出手指头来数了数。
“月姑娘,这八个字分开我都认识,连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