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的话让冯唐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紧张情绪和异乎沉重的压迫感。 卢伟光是平阳市的首富。他在这里的势力盘根错节。毫不客气的说,在平阳这一亩三分地上,他完全可以一手遮天。 更加糟糕的是: 卢高志的是他的独子。 卢建业是他的亲兄弟。 卢天赐则是他的亲侄子。 而以上的这三个人,无一例外的都死在了冯唐手里。 因此,‘卢伟光’这三个字对于冯唐来说并非只是一个名字的代称而已,更像是一道恐怖的催命符。 “你们早就知道老子的藏身之处了,对吧?”冯唐问道。 “是的。”老头说道,“两天前我们就知道了。” “为什么不早点动手呢?”冯唐眼睛里露出了凶光,“你们卢老爷恨不得扒我的皮,喝我的血吧!” “冯唐先生,您大概是误会了。”老头微笑着说道,“鄙人方才已经说过了,我们家老爷对于您没有任何恶意。” “别尼玛扯淡了!” “我杀了他的儿子、他的兄弟还有他的侄子!” “他怎么可能对我没有恶意?!” 冯唐轻蔑的笑了起来,言语中充满着挑衅的意味。 “您说的再中肯不过了。”老头说道,“不过,那是以前。现在,我家老爷已经完全没有了这种想法。他非常想要见您一面,并希望当面和您达成和解。” 其实在这个老头说出‘卢伟光’三个字之前,冯唐已经预感到事情的大致走向了。可是,当他真正的从老头的嘴里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他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冯唐的这种反应并非因为害怕或是对卢家势力的恐惧和忌惮,而是来源于一种莫名的惊愕与茫然。他曾经在心里设想过一百种与卢伟光对峙的场景,但唯独没有想到这一幕。 这一幕显得有些不太真实。 要知道,两个不可戴天的仇人死敌,却能如此恭敬且谦卑的站在一起说话,这的确有些不可思议。 “那老家伙现在怎么样?”冯唐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说道。 “哦,他的身体不太乐观。事实上,他的身体一直都不好。他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这个病痛一直折磨着他。现在,他变得更加虚弱了。卢建业和卢高志的死,让他备受打击,而且,他也非常清楚,冯唐先生也因为这件事心力交瘁。他迫切的想要改变这种状况。”老头说道,“他本来想要亲自过来看望冯唐先生,并当面和您谈谈这件事的。可是,您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态禁不起那样的损耗。冯唐先生,您想必会去见他老人家一面的,对吧?” “不会。” “你觉的老子像傻子吗?” 冯唐直接了当的说道。 “不!一点也不!”老人说道,“可是,我知道您一定会去!” “哦?” “是吗?” “说说你的理由?” 冯唐对于管家的话很是好奇。 “梁琪琪。” “哦,还有……” “冯小桥。” 老头又一次露出了他那种独特的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冯唐先生。” “我家主人知道一些关于梁琪琪和小桥姑娘的内幕。”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些事情告诉您,并想要以此得到您的谅解。” “您是一个德行高尚的人,应该不会拒绝像他这样一个可怜又多病的老人提出的如此和善且卑微的恳求吧?” 冯唐非常欣赏卢伟光的手段和气魄。虽然他痛恨并且忌惮他。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种欣赏是发自内心的赞许和认可,没有夹杂任何私人恩怨。 不过,冯唐从来不是一个任人鱼肉且随意拿捏的软柿子,一直都不是。事实上,他一直致力于去成为这种人的对立面。他已经做过许多类似的事情了。那种主宰他人的成就感和满足感曾经一度让他不能自拔。 可是现在,他毫无疑问的被卢伟光拿住了七寸,而且拿捏的恰到好处。 这就意味着,从现在开始,他已经失去了和卢伟光公平较量的砝码。他们原本在谈判上对等的地位将不复存在,而且,显而易见的是,冯唐将在这次较量与博弈中处于劣势——绝对的劣势。 “哈哈!” “卢伟光这只老狐狸的确贼!” “他知道老子想要什么!” “你回去告诉他。” “就说老子一定会去看望他!” “让他好好保重,千万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