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话里所要表达的意思非常明确。第一,他经常玩这种游戏,一箱子的空蛋壳就是证明。第二,他玩这个游戏很少输,或者说从来没有输过。这从弹壳的颜色上就可以轻易的分辨出来。弹壳上面的黄色是子弹固有的颜色,而那些红色则不是。显然,红色指代的是血迹,也就是说,他之前所收藏的空蛋壳,无一例外的都粘满了对手的鲜血。这就足以说明,他是一个常胜将军。第三,他喜欢杀人。这个很好分辨,因为没有一个正常人会如此狂热的去玩这种游戏。
冯唐深刻的认识到,这是一个难缠的对手。他显然不是一个普通人。这是显而易见的。因为普通人可以空手夺白刃却不能空口咬子弹。他既然不是一个普通人,那么,他就只能是一个灵魂兽的觉醒者。可是,从他所做的那些勾当来看,他似乎不太可能是一位倍受敬仰的猎魂人。他既然不是猎魂人,那么,他就一定是噬魂人,也就是无恶不作的恶灵。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恶灵组织就是大都会。冯唐有理由相信,这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很有可能也是大都会的一份子。
这就是冯唐最为独特的地方。他的观察力与思维能力无出其右。这让他可以通过别人的简单的一句话或是一个眼神或是一个举动,而推断出隐藏在水面以下的那些不为人知的庞大的信息。而且这些信息在多年的实践里都得到了印证,它们大多都是正确无误的。通过这些信息,冯唐可以预判到对手的意图和下一步打算,也可以为即将到来或是潜在的威胁做好初步应对措施或是周密的计划,而不至于陷入退无可退的绝境之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那些运气并非只是表面上的运气那么简单,而是过人的胆识和周密的安排,以及洞察一切的眼力和无与伦比的推理头脑。
“那么,我们接下来玩些什么呢?”男人抬头看了一眼候车大厅正中间的电子屏幕,愣了一会儿神,说道,“现在已经十点一刻了,再过一个小时,就到了我的睡觉时间。我这个人不喜欢晚睡,一旦过了十二点,我就再也睡不着了。我不晓得你是否能够体会失眠的感觉。那种感觉糟糕透了。就好像有人不停的用针扎你的脑子一样,让人暴怒的想要把所有活着的东西毁灭掉。这里离我住的地方大概有二十分钟的路程,回去泡个澡需要十五分钟,刷牙洗脸需要五分钟。睡觉前的孕育期需要十分钟,加在一起大概是五十分钟。也就是说,我现在能够陪你的时间至多只有十分钟。我希望,我们能在十分钟之内解决这个问题。你应该可以理解我的苦衷。我说的对吧,冯唐先生!”
男人的话就像一股100伏特的电流,瞬间击穿了冯唐的大脑。男人丝毫不错的叫出了他的名字。这让他有些始料未及。冯唐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一次也没有。他也没有对任何一个陌生人提起过自己的名字,哪怕是对那个精神错乱的女人,他也没有丝毫透露。
冯唐可以肯定,男人并非姿自始至终都知道他的名字。这在他的眼神中就可见一斑。男人之前的眼神虽然透露着一种邪性,但是整体给人的感觉是放松的。可是现在,他的眼神里突然展现出一种不知名的肃穆和谨慎,就像是武功高强的刀客遇到了另一个与之旗鼓相当的刀客一样。所以,冯唐认为,他认识自己只是几秒钟或是一分钟以前的事,而不是更早的时间之前。
不过,冯唐也并非没有收获。至少,他现在可以基本确定。这个满身透着邪性的男人一定与大都会这个邪恶的组织有着一些联系,或者说,他有可能就是大都会的一员。因为,除了那个邪恶的组织以外,没有哪个人或者哪个团体会对他这个毛头小子如此上心了。
“有意思。”冯唐吸了一口烟,又徐徐的吐了出来,说道,“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就在刚才。”男人说道,“其实在我见到你的第一面时,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冯唐先生,我们以前并没有见过面,对吧?”
“是的,我们并没有打过照面。”冯唐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我们曾经见过,那么我一定会有印象的。我对于人的脸有一种偏执的记忆力,哪怕过了很长时间也不会忘记。我对你完全没有印象。关于这一点,我非常笃定。”
“没错,我也有这个困扰。”男人说道,“我们之前肯定是没有见过的。关于这一点,我也非常笃定。可是,即便我们没有见过,但是我也可以体察出你并不是一个泛泛之辈。我之所以做出这个判断,完全是因为您的眼睛。您的眼睛与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它尖锐的就像一把磨光了的刀子,似乎能够把人心穿透了。所以,我一开始就觉得你非同一般。可是,我并没有把你往冯唐先生的身上想。因为,我认为您应该很难从1003的手里生存下来。可是,当您选择改变游戏规则的那一瞬间,我就基本可以确定您的身份了。在这个世界上,可以创造规则的人并不多,而再这其中,像您一样年轻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所以,事情已经如此明朗的情况下,如果我还猜不出您真正的身份的话,那么就显的我太过愚钝了。既然,您就是冯唐先生,而您又完好无损的坐在我的面前,那么,结果就可想而知了。1003已经死了,他没有完成任务,这真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