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电话音都听得出火气。
她大伯声音粗嘎,“还有你一个大学生,交着住宿费却不住学校,跑出去跟男人鬼混,像个什么样子!你现在更是硬气,一声不吭把你爸妈送监狱,要不是我多嘴问一句,你是不是还不打算告诉我?”
“他们是打你杀你虐待你,还是不给吃不给穿要饿死你!不就是上大学没给你交学费,至于把你爸妈往死你整?”她大伯一拍桌子道:“别忘了你已年满十八岁,他们也没义务供养你,你今天就跟我去警察局去,把你爸妈给接回来!”
想起最后一句,他喉咙冒火星道:“还有你赶紧给我滚回学校,是腿断了还是胳膊扭了,少给我在外面鬼混!”
噼里啪啦的话如疾风骤雨,砸得许知知摇摇欲坠。
大伯根本不听她解释,开始就认定她是错的。
话里话外都是责怪她,为了攀高枝不择手段,即使是尊严也放在脚下踩,许知知不可思议道。
“大伯,你怎么能那样想我,难道我搬出宿舍,就是和人鬼混,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不知廉耻,为了利益什么都能出卖的?”
“那要不然呢?”她大伯声音半点不虚,在他看来许知知一个平凡到极致的人,怎么能和那些有钱人联系在一起?
若是走那些歪门邪道,他这个大伯就有义务管,他恼怒道:“以前我还觉得你挺乖的,可谁能想到你还能干出,把你爸妈送监狱的事,你看看谁家儿女跟你一样大胆!你不仅敢跟你爸妈犟,还敢跟我这个大伯呛,难不成你也想把我送监狱?!”
尖锐的话毫不留情,刺得许知知面色一白,她嘴唇瞬间苍白的如枯萎的莲花,泛出股不健康的颜色。
冰冷的凉意顺着瓷砖,沿着她赤裸的脚,一路冷到心窝。
许知知紧抿着唇,她想哭,又不知道怎么哭。
“所以只有不孝的儿女,没有不慈的父母吗?”许知知哽咽道,“即使我爸妈要把我绑回去,把我嫁到山沟沟里,大伯你依然觉得是我的错吗?”
“即使他们常打我掐我,皮肤上青青紫紫,在大伯眼里依旧不算虐待是吗?即使家里做些好吃的,有几个鸡腿也是夹到弟弟碗里,而我连几块肉都吃不到,在大伯眼里依旧是好好养我是吗?”
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滑,许知知疯狂用衣袖擦眼睛,却觉得泪眼怎么擦也擦不完。
许知知道,“在你们大人眼里,是不是只要我没有被打死,那就是打是亲骂是爱,什么都可以大事化了小事化无,那为什么我送他们进监狱,你们就不能当不知道?”
她大伯哽了一下,这怎么能一样呢?
许铁钢可是她爸,他能两只耳朵装聋,当做一点不知道?
况且还什么嫁到山沟沟里,他怎么一点都没听过?
这下他也意识到,恐怕他这个侄女,和他弟的冲突不是那么简单。
可话已经放出去,哪里有收回的道理。
他避重就轻道:“许知知,你别跟我讲其他的,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你倩表姐还时常跟我吵架,我怒起来连她都打,那就代表我是虐待她了?我这房子以后还要留给她呢!反正你把你爸妈送警察局就是不对,你现在在哪里,马上跟我去警察局!”
大伯母也是大吃一惊。
何姜红一向短视,还极为重男轻女,这一点她是知道的。
许知知刚一毕业,她就想人家去打工,赚钱贴补家用,还拿出嫁人威胁。
可当时再怎么选,那还是从公务员里挑,还想着压隔壁一头,怎么就突然跳到穷山沟?
猛然想起临走前,那天何姜红脸色,她心里一突,怕不是还有他们不知道的。
她狠掐一把老公,使了个眼色让他闭嘴。
当务之急还是问清楚许知知在哪。
她把手机捧过去,和风细雨道:“知知啊,我们也不是逼迫你,只是突然听到,你和有钱人混一起,心里有点惊讶而已。再一听你爸妈在监狱,脑子就更不够用了,你大伯难免发癫说些蠢话。”
她大伯被她一说更是生闷气,这黑锅还回旋镖甩他头上呗,他怎么就发癫说蠢话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怎么就说蠢话了?”她大伯不乐意,“你听听她做的,又是和人在外鬼混,又是拳打父母,做了多少跌破眼镜的事,说不定就是外面的人教坏的!”
大伯母又是狠踩他一脚,知道他侄女不开心,怎么还继续拱火?
她转头和风煦语,“知知啊,你甭听你大伯的乱说,其实我们都不知道,你爸妈要把你嫁去山沟,这不是平日里交流少了吗?”
“这要是真的,让你大伯锤他们一顿,不过你现在在哪里?要不然告诉我们,我们去找你商量商量看?”
许知知抽泣一声。
就算大伯母说得好听,可再商量又能商量出什么?
反正在一般人眼里,她做的就是大逆不道。
父母含辛茹苦养大她,她能考上985,说不定还有他们的贡献。
她怎么能如此心肠硬,把父母送进监狱呢?
“不,我觉得没什么可商量的!”她断然拒绝道,“我要说我没有在外面鬼混,如果我能赚2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