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天凉。” 侍女帮冯清婉系上披风,建安的气候变化极大,一旦过了酷热,就直奔严寒。 看了眼尚书府的匾额,冯清婉上了马车。 满月楼,郭奕站在窗边,眸色幽深。 许久未暴露在众人视野中,冯清婉拢了拢披风,急步上楼。 “三皇子。” 进包间后,冯清婉朝里头坐着的人行礼。 “清婉,你我之间,怎就这般生疏了?”郭奕抬起眸,凝望冯清婉。 “父亲近期约见了许多官员。”冯清婉没回郭奕,自顾自说道。 “皇上正值壮年,耳目清明,还请三皇子劝劝父亲,别犯糊涂。” “那步踏出去了,就真的没回头路。” “便是胜了,也为后世唾骂。”冯清婉闭了闭眼,一脸的疲惫和无力。 郭奕眸子冷了几分,“你约本宫,就只是说这些?” “本宫被刺客射伤,你就没有半句关切?” 冯清婉微抿唇,“我与三皇子,到底无婚约,还是不要越了男女的界限。” “谋逆者不计其数,但成的又有几人,三皇子文武兼备,百官拥护,又得皇上喜爱,耐着些性子,定能得偿所愿。” 冯清婉屈了屈身,没再看郭奕,她转身离开。 听到茶盏碎裂的声音,冯清婉心里越发茫然,那个温润如玉的郭奕,真的存在过吗? 为什么她想不起来了。 他说他心悦她,可她被外界非议,声名狼藉时,郭奕没有为她辩解一句,就静静的看着,好像与他无关。 青州一事,之前不敢细想,可现在,冯清婉也回过神了,郭奕去那,根本就不是因为想见她。 所有人都有目的,只有她,像个傻子,被当成棋子摆弄。 以为是志趣相投的良人,结果,一场妄念罢了。 冯清婉眼里的忧伤浓到化不开,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 “你去找三皇子了?” 刚回府,冯清婉就被请到冯尚书的书房。 “女儿知道劝不住父亲,便只能让三皇子制止你。”冯清婉有些麻木道。 冯尚书眉头一拧,“你一向懂事,怎变成了这般!” 冯清婉抬眸,“让自己的父亲悬崖勒马,也是错吗?” “逼宫岂是容易的,就算成功,也会被钉在史册上,遗臭万年,父亲,这真是你想要的吗?” 冯尚书面色难看,“你一个姑娘家,懂什么!” “父亲,收手吧,趁一切还来得及,我们离开建安,女儿不想要荣华富贵了,我们离这里远远的。” 冯清婉泪如雨下,湿了整张脸,哽咽道。 “送小姐回去。”冯尚书声音冷硬。 “父亲!” 冯清婉凄厉喊了声。 冯尚书面色未变,他费了多少心思,才走到今天,让他舍弃,绝无可能。 …… “真是赝品?” 杨束摸着春景图,再一次问出声,生怕送贵重了。 陆韫轻笑,把画收进长匣里,“你要喜欢,回头我给你画上一副,不会比这个差多少。” “若是真迹,我也舍不得。” “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出发了。”陆韫抚平杨束腰间的皱痕。 许是最近糟心事太多,皇帝今年的寿辰选择大办,邀请了百官。 杨家军到手,杨束也懒得装,大大方方秀恩爱。 扶陆韫下马车后,杨束就寸步不离跟着她,媳妇美的跟神女似的,不得看牢点?别叫人拐了。 “那是杨束?”有官员指了指,不确定的问。 “稀奇了,他竟能坐的住,那张脸,瞧着也比以前顺眼。” 没有刻意狂躁,杨束端坐的样子,颇像家族精心培养出来的子弟。 “装不了几天的。”另一官员不屑道。 杨束是不理会他们的窃窃私语,把糕点端到陆韫面前,他今日纯粹是来吃个饭。 坐了没一会,人渐渐多了起来,郭启郭奕都到了。 杨束事迹出众,尽管落在他身上打量的目光很多,但没人敢出声招惹。 直到官员齐了,皇帝才姗姗来迟。 众人起身行礼,杨束听着他们一句又一句的奉承话,实感无趣,能赶紧开宴?他今儿真打算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