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还会翻出来?都尘埃落定了啊。”周柏成蜷缩着身体,呆呆道。
“父亲,儿子错了。”
周柏成抱着周良的腿求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周良甩手又是两个大耳刮子,恨不得把人塞回娘肚里,文不成武不就,让他混吃等死,都能闯祸!
“父亲,皇上最宠成王,我们哭上一哭,他肯定不会计较!”
周良啪啪啪,直到怒气宣泄了出去,他才停手,“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废物!”
“收拾收拾,随我回晋城。”
“父、父亲,有单生意还没了结,先,先缓两日。”周柏成含糊道,血水从他嘴角往下滴。
葛根没出手,周柏成哪敢走,这么大的亏空,要不补上,一旦让大伯知道,他会被打死的。
“蠢货,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生意,就你这脑子,还能做成大买卖?”周良哼了声。
“父亲,你就再给儿子两天时间。”周柏成哀求道。
周良拖了周柏成就往马车走,晋城都闹翻了天,他还敢躲清闲!
在周良看来,周柏成就是不想回去受罚。
“皇上,赈灾银进了周家的口袋。”监察使沉声道。
业帝一把扫了桌案,脸部肌肉抖动,“朕给他们的还不够多!”
喘了两口气,业帝盯着监察使,低缓吐字,“先瞒着。”
“是。”监察使头往下低了低,掩住眼底的悲哀,皇上宠周家,已经没了底线,简直昏聩!
“咚!”
“咚!!!”
“咚!!!!!!”
这是!登闻鼓!监察使猛抬头,登闻鼓处有侍卫把守,想击鼓,需走铁钉,受三十脊杖,没几个人能熬过。
近百年,这是第二次响起鼓声。
“皇上?”
业帝瞳孔收缩,“来人,去看看。”
登闻鼓响,有大冤,天子需召百官升朝。
“咚咚咚……”
鼓声远远传播,官员们穿戴朝服,直奔宫门。
击鼓的,是三十左右的壮汉,每走一步,地上就是一滩血迹,十个人,仅他撑到了最后。
推开搀扶的内侍,壮汉摇摇晃晃朝上首的天子走去。
两侧的百官,看着蜿蜒的血线,都不忍的移开眼。
“周家、贪、赈灾银,白、骨露野、求皇上、严查、严、查……”壮汉一字一字的道,血从他嘴里涌出。
“严查……”壮汉不断重复,直直砸在地上。
“皇,皇上,死、死了。”内侍查看后,对皇帝道。
大殿一片寂静,壮汉的话,他们都听到了。
“皇上!”
侍卫急步进殿,“宫门外围满了百姓,瞧着很愤懑,禁军快控制不住场面了。”
“他们想做什么!”皇帝吼出声,额头青筋隐现。
侍卫跪了下去,哪敢复述民众的话。
“昏君,你偏宠偏信!袒护奸佞!视百姓如无物!必遭天谴!!!”
“必遭天谴!!!”
怒喊声汇聚,直冲云霄。
大殿这一刻,死一般的静,没人敢去看皇帝的脸色。
他们知道群情汹涌,但不知道汹涌成这样。
皇帝给周家擦的屁股,全让人揭了。
一桩桩一件件,本就愤怒的百姓,彻底疯了。
业帝气息粗重,他扶着椅手站起来,怒到极点,“传朕的指令,着禁军统领……”
“皇上!”礼部尚书急急出声打断,不让业帝说下去,这要开杀戒,业国可就真乱了。
“且交由大理寺,他们定能查清贪污赈灾银的主谋。”
业帝压下喉间的腥甜,“查,给朕狠狠的查!”
“臣,遵旨。”大理寺卿出列,无悲无喜道。
怀着沉重的心情,百官走出大殿。
御书房,内侍低垂着头,“皇上,成王求见。”
业帝揉了揉眉心,“跟他说,朕没空。”
“父皇。”崔晟跑了进来,脸上全是眼泪,他胡乱抹了抹,跪了下去,“儿臣听说了,舅舅贪污赈灾银,害死了许多人。”
崔晟哭腔浓重,“父皇,儿臣很心痛,他们怎么可以漠视人命!”
“父皇,求您重惩,给万万百姓一个交代。”崔晟头重重磕在地板上。
业帝大为震惊,起身扶起崔晟,“你能这么想,父皇很欣慰。”
摸着崔晟的脑袋,业帝眼神逐渐坚定。
“回去吧,大理寺会查清楚。”
崔晟抱了抱业帝,眼里尽是仰慕,“父皇要保重身体。”
业帝扯出抹笑,让内侍带崔晟去临阳宫。
宣阳城,蒙颇把密信递给崔听雨,“公主,一切和我们预料的一样,但皇上,真的会袒护周家?这一次,可与往常不同,都盯着呢。”
崔听雨掀起眼皮,“周家若证据确凿,崔晟这储君之位,就别想了。”
“业帝费尽心思给崔晟铺路,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他还指望这个儿子壮大业国呢。”
“永和县的人都撤了?”崔听雨随口问。
“都撤了,按公主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