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是这个结果的赵鼎苦笑一声。
“难道大哥连这点面子也不给我?”
见赵鼎似乎颇有怨言,陈庆知开口缓缓解释起来。
“这些年我在塞外立下不少战功,可你们久居京城,只看到了我的风光,全然看不见我和三军将士的辛苦。”
“塞外苦寒,缺食少穿,有时候甚至连水也喝不上,只能喝马尿凑活。”
“而且胡虏凶悍异常,每次出征,我晋军都损失颇大,有时甚至连我个人的安危都无法保证,何况区区一小将?到了战场上可没有人会顾忌他射阳侯之子的身份。”
赵鼎也是当过兵的人,而且服役的是最艰苦的特种部队,但即便如此,他也想不到大晋的边军竟然危险艰苦至此。
要知道,现代军队作战,哪怕是特种部队,也是有后勤保障、情报保障,就连被俘虏了也有国际公约保障生命安全。
可陈庆知麾下这些戍守边疆的将士们却享受不到这些待遇,只能用顽强的意志和胡虏对抗。
“况且大战在即,我大晋马上要和胡虏展开一场旷世决战,此战一旦爆发,伤亡人数不会少于十万,就连我也有马革裹尸的风险。”
“而荆襄六郡,也势必要爆发战争,到时候射阳侯家的孩子未必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听到陈庆知的话,赵鼎吃了一惊,北方要开战,南方也要开战,大晋危矣。
“为何突然有这么多仗要打?”赵鼎不清楚百年来这片大地的历史,自然难以理解开战的原因。
陈庆知举头望月,语重心长道。
“这场仗早就该打了,一直拖下去,谁也承受不起。”
赵鼎沉默了,他不是害怕战争,而是在想自己将来的命运。
即将跟随项敏前往楚国的他,能忍心看着祖国被侵犯吗?
陈庆知忽然开口。
“你要去南方了,但我相信荆棘困不住雄鹰,你早晚有一天会回来。从京师到郢都,一路上两三千里,难免会遇到不少危险,我将麾下一队玄甲骑借给你,你好自珍重。”
一队玄甲骑,赵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大晋最精锐的具装甲骑,总共每队百人,总共十队千人。
这只精锐的部队堪称冷兵器时代的主战坦克,在战场上向来是所向无敌。
而打造这只部队的成本也很高昂,据说每人都和等重的白银价值相当。
感激之余,赵鼎刚想拱手道谢,却被陈庆知拦下。
“别急着谢我,这只玄甲骑可不白给,一是为了你去郢都后能扬我大晋国威。”
“二是为了你能完成几件我交代的事情。”
赵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没办法,玄甲骑的诱惑力太大,有了这只部队,赵鼎再也不用担心南下的路上遇到什么危险。
就算忽然杀出个武林高手,也不可能用刀剑破开玄甲骑身上重甲的防御。
“大哥但说无妨,如果有能力,我一定尽力做到。”
“不是尽力,是必须。”
陈庆知纠正了赵鼎。
“听闻郢都附近有座山,名曰汉阳。有位赤华真人隐居其中,传闻他是当世兵仙,若能拜师学艺,便可成为天下第一统帅。”
“我要你想办法找到他,学到统兵之能,而后带回大晋,若能形成传承,我大晋将再不用担心缺少统兵作战之人。”
“此外,我要在五年内见到一个外甥,一个外甥女,不管你用什么办法。”
“至于陈录、陈鹤那两个小子,如果有机会的话,也替我多多教导一番。我在外征战,没有机会。”
听到陈庆知的要求后,赵鼎感到头皮发麻,这赤华真人也就罢了,实在找不到可以随便弄本兵书,用上面的内容糊弄。
可要赵鼎在五年内,和陈绣播种,诞下两个孩子,实在有些为难。
完婚一个多月以来,自己甚至还没跟她同床共枕过呢。
那日赵鼎受伤后,陈绣在病榻上和赵鼎来了次激烈运动,但赵鼎当时陷入昏迷,并不知情,而陈绣后来也没说。
所以赵鼎一直以为自己从没碰过陈绣呢。
但看在玄甲骑的面子上,赵鼎还是咬咬牙答应了下来。
大舅哥又没说自己办不到会怎样,总不至于把他一刀砍了吧,如此陈绣岂不是要守寡。
可陈庆知仿佛听到了赵鼎心事一般,忽然开口,断绝了他这个念想。
“要是你办不到,我就一刀砍了你,别以为妹妹会为你守寡,就算守寡,也比守活寡强。”
面对凶悍的大舅哥,赵鼎只得连连称是。
不管怎么说,现在两人关系算是处好了。
当赵鼎二人回到家宴上,看到儿子和赵鼎和睦的样子,王夫人和陈丞相很是意外。
陈庆知位高权重,功绩旷古绝今,能得到他的认可,和他称兄道弟的人可是极少。
但这一幕也是两人希望看到的,家庭和睦有时候比荣华富贵还要难得。
家人们难得团聚一次,无论陈丞相还是陈庆知、陈绣、赵鼎,喝得都有点多了。
于是接下来赏月的节目索性取消,大家在侍女、小厮的搀扶下回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