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赵鼎走出马车,脸上露出戏谑的表情。
“你一个地主老财,能出多少银子。”
赵鼎身穿一身华贵的服饰,象征着他和胡禾等人天差地别的身份,给胡禾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我们肯为殿下献上白银五千两,男奴三百,女奴一百,绝色女奴一人。”胡禾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
为了得到那名女奴,可是花了他足足一千两银子。
听说那名女奴是南蛮中的贵女,性格剽悍,为了捕获她,楚人捕奴队付出了足足二十名武士性命的代价。
可惜,这些东西对赵鼎而言,实在不值一提,想让他为此放弃清查土地,更是痴人说梦。
“省省心吧,这点财物,还不如拿来贿赂户部收税的官吏。”赵鼎给出一个更具有可行性的建议。
但胡禾还是不死心。
“那究竟多少银子,才入得了殿下的法眼?”
赵鼎故作思考,说出了一个天文数字。
“五十万两吧。”
五十万两虽多,可即便胡禾真拿出来了,赵鼎也不会答应的。
清查土地一事关系到他在楚国的政治前途,关系到他能不能获得更大权力,甚至决定了,他回楚国的路上,是第一天就被人按倒在官道上,还是一路好吃好喝,游山玩水,回到晋国京城。
果不其然,胡禾被这巨大的数目吓了一跳。
五十万两,恐怕他胡家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经营家业直到今日,也攒不出来五十万两。
但胡禾仍不甘愿放弃。
毕竟赵鼎此行为清查土地,若是他家私占的土地被查出来,日后少不了要向朝廷上交大量税银。
“殿下难道就不怕激起民愤吗,到时候闹得无法收拾,恐怕您才是真的无法交差。”胡禾出言威胁。
见他如此嚣张,周炳气得怒不可遏,当即拔刀上前。
“敢对殿下不敬者,立斩不赦。”
“当心你全家的人头不保。”
胡禾的心情赵鼎是理解的,甚至于楚国人不愿意纳税的心情,赵鼎也可以理解。
反正他不是楚国人,人人不纳税,最终导致楚国灭亡,他也不在乎。
可如今他的工作是清查郢都的土地数量,自然要将这份差事办得漂漂亮亮。
“不要吓到他了。”
“我相信郢都的地主们是明智的,和朝廷抗衡,只有死路一条。”
赵鼎故意将楚国朝廷搬出来,给自己做靠山。
仿佛这件差事,是楚皇的意志,要求整个楚国朝廷贯彻执行一般。
“若没有别的事情说,就请让开吧,我还要去自己的庄园一趟。”
胡禾失魂落魄地回到了人群,和一众郢都小地主离开官道,站在两侧,目送赵鼎远行。
一人见胡禾出面无果,心有不忿。
“难道就这样算了,咱们非得报出自家土地的数目不可吗?”
“我看咱们什么也别做,任由这赵驸马清查土地,这郢都城外的土地数量巨大,若让他自己来清查,恐怕要忙到下辈子了。”
又有人不甘心,回应道。
“对,那些达官贵人们没有低头,咱们就绝不低头。”
这些人的话坚定了胡禾的想法。
不合作,不抗拒,总之,就是用尽手段阻挠赵鼎。
新安庄,是平南侯魏胜军输给赵鼎的庄园的名字。
一进入庄园,田间地头劳作的奴隶们注意到了赵鼎的存在,纷纷放下手中的农具,向赵鼎的方向跪倒。
而其他身份的奴隶,也在道路两旁跪倒,露出脖子上的奴印。
奴隶是楚国最低贱的一等人,甚至被看做物品,只要见到有官身的人,就必须下跪,否则便是触犯律法,对上不尊,对方有权当场将奴隶打杀。
见到如此之多的奴隶,周炳楞住了。
“姑爷,为什么楚国的奴隶如此之多,而咱们晋国却鲜少有奴仆呢?”
起初赵鼎也不理解,后来询问了一些官员才明白。
“楚国位于中原的边缘,保留了许多野蛮的传统,这蓄养奴隶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楚国位居南方,到处都有蛮人生活,又毗邻岭南百越蛮人国度。”
“楚人一向视蛮人为猪狗,岂会不将蛮人抓来作为奴隶,以供驱使呢?”
“听闻甚至就连楚国军中,也有许多蛮兵作为炮灰,晋楚屡次小规模交战,楚人便派的蛮兵。”
了解了楚人奴隶制度后,周炳更加瞧不起楚人的行径。
“大规模使用奴隶,将他们视作猪狗驱使,奴隶们心中定然怨恨。”
“说不定哪天,奴隶们积怨过多,就会揭竿而起,跟楚人来个鱼死网破。”
赵鼎有些意外,周炳一个武人,竟有如此见地。
“你这番话高屋建瓴,真让我有些意外。”
周炳笑着摸了摸后脑勺。
“姑爷,这也是我从别人哪里听来的。”
“边军长期和胡虏交手,彼此都很了解,听说一开始,胡虏把晋人抓去做奴隶,很快就遭到了强烈的反抗。”
“起义的晋人奴隶杀死胡人部落首领,抢夺铠甲兵器,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