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边同许婶说了半天话,冯梦舞竟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这也难怪,抓住男人的心,是女人与生俱来的本事。冯梦舞远离家人,没人教她,自然不知该怎么做。
如今整日和浆洗营这些妇女为伴,听他们传授经验,冯梦舞才知道该怎么做。
回到赵鼎暂居的小院里,冯梦舞拿起从浆洗营借来的针线、布料,一针一线地缝了起来。
她要为赵鼎做一个保佑平安的荷包,向他表达自己的心意。
听那些婶子说,在楚国,未出嫁的少女都会给情郎缝制这样一个荷包。
只是冯梦舞从小练武,手上茧子有些多,做起针线活,大有张飞穿针的感觉。
但为了向赵鼎表达自己的爱意,哪怕被扎的满手是血,冯梦舞也没有放弃。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赵鼎在奴仆、太监的帮助下更衣沐浴。
赵鼎却忽然觉得,冯梦舞变了。
没有出门迎接,也没有来自己房间促膝长谈。
难道是这个女子想明白了,知道自己和她没有可能?
来不及多想,劳累了一天的赵鼎只想早点睡觉。
为了表现出身先士卒,与将士们同甘共苦的形象,这一天,赵鼎没有落下任何训练项目。
恍惚间,他竟觉得自己回到了刚刚参军入伍的那一年。
那一年自己刚进入军队,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很不适应。
进了新兵连的第一天,就把脚上磨了个水泡。
连长知道后,顾不上自己睡觉,举着台灯和消过毒的针,就在营房里把自己脚上的水泡挑破了。
第二天,又替自己从卫生队拿来一些药品。
现在想想,一切都仿佛发生在昨天。
自己穿越之后,表现出爱兵如子的形象,也不过是对老连长拙劣的模仿。
但仅凭着这一点,已足够收获将士们的忠诚和效命了。
次日,一早醒来,赵鼎穿好衣服,推开门,没有见到成群结队的奴仆、太监,却见到冯梦舞捧着一个荷包站在自己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赵鼎楞了。
现代世界没有用荷包表达心意的风俗,穿越后赵鼎始终身居高位,对晋楚两国的民风也不了解。
所以当冯梦舞捧着荷包站在自己面前时,赵鼎是懵圈的。
冯梦舞毕竟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面对赵鼎,心中无比羞涩。
“殿下,这是我求来的荷包,听说能保平安,您一定要贴身戴着。”
她低着头,将这枚荷包交到赵鼎手上。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逃离此处,跑到河边,向许婶分享自己心中的喜悦。
河边,听说冯梦舞对赵鼎有意思,想成为他的身边人,浆洗营的许多妇女都聚集到许婶的身边,想听新鲜的八卦消息。
一大早,几个妇女一边浣洗衣物,一边议论起冯梦舞和赵鼎的事。
“你们说,冯姑娘能不能被殿下接受呢?”
“我看十有八九行,冯姑娘长得那么秀气,个子又高,骨架也大,是个生儿子的样儿。”
“李婶,这可说不准,殿下是天上星辰一般的人物,正房不是丞相之女,就是皇室公主。恐怕,再美貌的女子也难入他的法眼。”
听到这些人议论,许婶忍不住插嘴。
“这可说不准,殿下在新安庄待了这么久,你们何曾见过他身边有别的女子?”
“他身边单单留一个冯姑娘,必定是对她有意思。”
“而且冯姑娘的家族在晋国也算名门望族,娶了冯姑娘做侧室。说不定将来冯家就会成为殿下的助力。”
众人听到许婶的分析,大多觉得她是有道理的。
但一想到殿下身边没什么女人,又觉得是个好机会。
她们已嫁做人妇,年老色衰,没有那个可能。
但她们的亲戚之中难免有天生的美人,若是能被殿下看上,收为侧室。
她们这些人也可鸡犬升天,摆脱在浆洗营换洗衣物的命运。
想到这里,这些妇女们更坚定了在这里等冯梦舞的想法,想询问一下,有没有将自家女儿、侄女、外甥女送给赵鼎暖床的可能。
可她们还未等到冯梦舞,邹静云却先来了。
“诸位有何开心事,不妨说来听听。”
受命掌管辎重营、工匠营、浆洗营,邹静云不可能整天坐在书房里运筹帷幄,势必要进入群众中。
一来能体察民情,看看三营中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
二来能借机树立恩威,强化自己对三营的掌控。
“见过邹大人。”
见到邹静云来了,众人急忙行礼。
见邹静云好奇,一个嘴上没把门的妇女,竟将冯梦舞对赵鼎有爱意一事说了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邹静云不仅觉得意外,更感到头大。
如今是南征的关键时刻,随时有可能出兵南下。
这个节骨眼上,冯梦舞却向赵鼎表达爱意。
若是引起赵鼎和项敏不和,心生嫌隙,南征一事危矣。
为了赵鼎考虑,邹静云决定将这层窗户纸捅破,请他早下决定,以免事情传到项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