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林洞来到了江渊郡城下。
见他穿着楚人的铠甲,又从北方而来,蛮兵瞬间乱作一团,抄起武器、披上铠甲,登上城头防御。
可当他们看到林洞黝黑的皮肤,一副蛮人长相后,竟愣住了,不知该不该攻击他。
“你是什么人?”
一个蛮人武士探出头询问。
心知面前的就是溪越部落的武士,林洞强忍内心的激动,摘下头盔。
“快开城门,我是林洞。”
听到这个名字,很多蛮人都不感到陌生。
能被选出来作为保护圣女的卫队长,林洞岂是泛泛之辈。
在溪越部落年轻一代中,林洞算得上是身手最矫健,脑子最灵光的人了。
经常带领族人们狩猎野兽,寻找珍贵的矿石,在族人中很有一些威望。
把守城墙的蛮兵没想到他来了,来不及多想,当即打开城门,放他进去了。
但令林洞万万想不到的是,等待他的不是族人热情的迎接,而是嘲笑和谩骂。
但身后的城门已重重闭上,除了往前一直走下去,林洞没有第二条路。
“丢了圣女,你还有脸回来。林洞,我若是你,就该自杀谢罪,免得触怒蚩尤大神。”
“看他从头到脚,穿的都是楚人衣服,恐怕早就叛变,不想做越人了。”
耳边传来笑声,仿佛刀子一样,不停地刺伤林洞的心。
“可惜他的皮肤太黑,楚人永远也不会把他当成同胞,至多将他当成一头犁地的黑驴罢了,哈哈。”
面对这些侮辱,林洞不为所动。
他此行的使命是劝降驻守江渊郡的溪越部落,如果失败了,自己身陨事小,误了公主和驸马的大业,麻烦可就大了。
见林洞脸上没有丝毫慌乱,道路两旁的蛮兵觉得受到了侮辱,纷纷拔出刀剑,想要恐吓林洞。
他们将刀剑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不时还摩擦出几颗火花,看得人心惊肉跳。
可即便如此,林洞的脸上仍然没有畏惧。
一直走到这条道路的尽头,林洞看到了一扇朱漆大门,这是江渊郡的郡府衙门。
走进去,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蛮子正在楚人厨子的帮助下,炙烤牛肉吃。
听到林洞发出的声响,他头也不抬,仍自顾自地吃着烤牛肉。
“林洞,你果真是溪越部落的勇士,面对我手下上千名武士的恐吓,脸上却没有一点惧色。”
突然,他话锋一转,责备起了林洞。
“但你身为蛮人,为何要给楚人效力,难道你忘了蛮人和楚人之间的血海深仇吗?”
“难道你不想让同胞们过上不被压迫、不被掳掠,太平美满的生活吗?”
听到这话,林洞的一双眼睛好似鹰眼般死死盯着眼前的蛮子。
此人名曰木奈何,是江渊郡蛮兵的统帅。
林洞指向木奈何,怒目圆睁,怒斥道。
“木奈何,你错了,我从没有忘记那份仇恨。”
“我之所以为楚人效力,正是想让族人们过上好日子,再也不用藏在山沟沟里,白天担心楚人来捕奴,晚上担心被野兽叼走。”
“你们根本不知道楚人有多强,他们在镇南关集结了三十万大军,在北方,在大江南岸,楚人还有百万大军。”
“我们根本不是楚人的对手,这次起兵会彻底摧毁我们越人的元气,甚至令我们这个民族从此消失。”
听了林洞这话,木奈何的脸上充满怒气,竟一把将面前的烧烤架踢倒。
炭火溅到一盘的楚人厨子的脸上,令其不停地哀嚎。
“你胡说!”
木奈何才不相信林洞的话,在他看来,以前的失败是因为越人不团进。
可如今,大家有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团结在一起,为圣女报仇。
如此,越人团结,出兵数十万,怎么会打不赢楚人。
“我们攻下了岭南大部分城池,马上就能占领整个岭南,这场战争,我们越人已经胜了。”
木奈何信誓旦旦道。
林洞的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他这些同胞总是愚蠢且自大。
如果木奈何不是溪越部落的族人,他才懒得劝降搭救呢。
林洞忽然来了一句。
“但你们打不下镇南关。”
“只要镇南关在,楚人可以随时出兵收复失地,相信我,这只是时间问题。”
“楚国的征南大将军已经亲领一万兵马,沿着渊江南下,今日午后就会攻打江渊城。”
“我不想看到族人被杀戮的画面,所以向大将军请求,独自一人劝降江渊郡。”
木奈何沉默了。
能做上蛮将的人没有傻子,他很清楚镇南关的地理优势。
只要这道关隘在,整个岭南对于楚国而言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而镇南关作为南方最雄伟的关隘,以蛮人落后的攻城技术,是绝对没有可能攻陷的。
事实上,如果不是采用了围困、断粮、断水、突袭的办法,就连县城、郡城也很难打下来。
过了许久,木奈何才开口。
“为了溪越部落的荣誉,勇士们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