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江西岸有一座重要的城池,名曰三石县。
驻守三石县的是山越部落的石长,他身为蛮将,领兵三千人,以三石县为中心,控扼方圆数十里土地。
若能攻占这座城池,尚节武的战绩立马就会和项敏持平。
可惜,尚节武虽领大军万人,想要攻下这座城池,却还是很艰难。
一来,三石县城高墙后,又有三千蛮兵驻守,尚节武找不到破绽,只能强攻。
二来,尚节武手下军兵多擅长守城,而不擅长攻城,制造出的攻城器械粗制滥造,甚至还没走到城墙脚下就散架了。
无奈,尚节武只好令将士们多多打造云梯,爬着梯子蚁附攻城。
这样一来,伤亡就太大了,蛮子们虽然不通守城之术,却也不是傻子。
楚军攀爬云梯登城,蛮兵就在上面投掷石块、木块,将楚军砸下去。
若有楚军侥幸接近城头,蛮兵就用长枪将对方捅下去。
昨天只攻了半日,尚节武军中就有三四百伤亡。
到了今天,营地中满地伤兵,到处都是哀嚎声,严重影响军心士气。
一位副将不忍心见到袍泽兄弟一个接一个地送死,便向尚节武请求。
他泪眼婆娑地看向尚节武。
“将军,别再攻了。”
“让兄弟们白白死在这地方,也太冤枉了。”
尚节武身为军中宿将,岂能不知,这般攻城,完全是在浪费人命。
可他没有办法,为了赢得胜利,为了得到犒赏,为了压过项敏一头,他非得拿下这三石县不可。
尚节武咬了咬牙,狠下心道。
“把军中储存的二锅头全拿出来,给将士们壮行。”
二锅头是个好东西,行商第一次将二锅头贩卖到镇南关时,尚节武就喜欢上了其中浓郁的酒香。
他手底下的兵士们也是如此,没有一人不喜欢这酒。
只可惜二锅头价格太贵,又容易上头,平日里尚节武不允许他们喝。
如今为了拿下三石县,尚节武决定把自己的存货全都拿出来。
在酒精的刺激下,将士们会暂时忘却生死,到时候一鼓作气,一定能拿下三石县。
阵前,精挑细选出的八百名先登之士站在尚节武的面前,各自捧着一碗二锅头。
尚节武身穿戎装,神色肃穆。
“将士们,这是咱们出关的第一战,若是败了,天下人就会瞧不起咱们镇南关。”
“这一战,我和你们一起攻城,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喝了这碗酒,大家一起上阵杀蛮子!”
说完这话,尚节武将碗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八百将士有样学样,咕咕咚咚喝了个干净。
可就在尚节武要上阵之际,一名副将却冲上来拦住他。
“将军,不可啊。”
“您身为一军主将,若是战场上出了问题,咱们镇南关军就全完了。”
楚军中讲究论资排辈,讲究山头靠山。
将军们各有各的靠山,或是其家族长辈,或是左右二相,又或者是皇家。
而他们手下的兵丁却无一例外,只有主将这一座靠山。
若是尚节武死了,他的部队势必要被拆分,补充给其他部队。
到时候这些镇南关兵就会失去目前的优渥待遇,被其他军队当做炮灰来使用。
几个副将一直在旁边劝说,但尚节武的脚步仍未停下。
他心知这场比试的意义,如果自己输了,天下人都会嘲笑自己连一个没打过仗的小姑娘还不如。
不仅如此,朝廷上下也会认为自己无能,轻则罢免自己官职,重则永远不准自己领军。
尚节武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这一点,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他宁愿去死。
他一把推开身边的副将们,大步流星地向三石县杀去。
一边走,一边笑着说。
“我尚节武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为何不能亲冒矢石,冲锋陷阵。”
“不要小瞧了我,年轻时我杀过的蛮子比你们见过的还多哩。”
尚节武的话瞬间感染了八百先登之士,他们纷纷出言谩骂蛮子,以减轻心中的恐惧。
“蛮子不过是一群长着人形的畜生,只要作战时小心点,好杀得很。”
“大家登城时记得举盾牌保护好脑袋,否则被砸中了,皇宫里的太医也难救活你。”
“等城破之后,老子要杀光那些蛮子,鸡犬不留。”
眼见身后的军兵们士气大振,尚节武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才是他的兵,这才是能守卫楚国南大门的雄军。
今日士气高涨,自己一定能拿下三石县。
一连三日攻城,日夜不休,三石县的驻守蛮兵已经疲倦了。
蛮将石长甚至在城墙上打了个盹,等待下一次楚军进攻。
他的脸上满是疲惫和担忧。
别看他守着城墙,占尽了地利,实际上他的损失比尚节武还要惨重。
蛮人的医疗技术落后,被楚人砍伤之后,大多数人只能等死。
再加上他们的装备水平也远不如楚军,铁甲甚少,军中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