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亲兵请教自己,尚节武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被石渠围困多日,不知经历多少次血战,杀得战刀都卷刃了。
这样的日子令尚节武的精神压力非常大,如今亲兵请教,自己指点两句,也算苦中作乐了。
“战车这东西和骑兵是差不多的,看似高大,难以匹敌。”
“可若是失去了速度,停在原地,那就成了步兵的活靶子。”
“赵鼎的战车兵杀穿了蛮兵的一面军阵,看似大获全胜,实际上却失去了速度,成了瓮中之鳖。”
“若是此刻周遭的蛮兵一拥而上,定能将这五百辆战车轻易杀尽。”
尚节武的分析不错,只可惜由于他没能观察到完整的战场,这番定论大错特错。
如今的瓮中之鳖不是赵鼎,反而是周遭的蛮兵。
若尚节武能亲临战场,就能看到蛮兵们两股战战,止不住地发抖。
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仿佛见到蚩尤大神来索命一般。
这样的士兵岂会有勇气冲上来将赵鼎的战车兵杀尽,能维持住阵脚不后退就算难能可贵了。
亲兵又问道。
“将军,那我们是不是该出兵支援一下,毕竟他是朝廷的驸马、侍郎。”
听到亲兵的话,尚节武嗤之以鼻。
“我倒是想救他,混个功劳。”
“可谁知道咱们营寨四周有没有藏匿蛮兵,若是咱们一出寨就被蛮兵伏击怎么办?”
“若是我一出兵,蛮兵就杀出来夺了我的营寨怎么办?”
尚节武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战场上瞬息万变,错过这个机会,他想再立大功就难了。
见尚节武态度坚决,亲兵只好作罢。
因为地形和距离的原因,尚节武无法观察到战场的全貌,吴大海等人却被赵鼎五千人马大破蛮兵三万的一幕震惊到。
吴大海拍了怕身旁的一位将军。
“老李,快打我一下,我该不会是做梦吧。”
“五百辆战车竟能有如此大的威力,而且半路上没有一辆车出问题,这是何等的神迹啊。”
姓李的将军和吴大海熟识,也不跟他客气,当即往脸上扇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响声清脆,悦耳,证明吴大海仍身处现实之中。
回过神来的吴大海来不及责怪李将军为何这么用力。
他要赶紧带兵冲上去,瓜分战功。
吴大海拔剑,指向前方。
“西路军全体将士,破贼之日就在今朝,不杀光这些蛮子,咱们誓不罢休!”
随着吴大海等将领策马奔腾,成千上万名士兵动了起来,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战场上的蛮子有两三万人,他们有极大概率分到一枚首级。
在楚国,对于军功有明确的评判标准和奖赏标准。
流寇、蛮兵、晋兵三个等级。
阵斩流寇首级一枚,可领赏银五钱银子;阵斩蛮兵首级一枚,可领赏银一两银子;阵斩晋兵首级一枚,可领赏银一两五钱银子。
至于首领、将弁的首级,另有奖赏。
若能在战场上割掉一枚蛮兵的首级,不说发笔小财,起码有钱喝酒吃肉,快活一阵了。
因此这些楚兵都十分激动,毕竟跟在大佬身后捡肉吃的机会可不多。
数万楚兵浩浩荡荡地杀来,无边无际,残存的蛮兵见了,心中的恐惧更甚几分。
至于蛮帅石渠,更是无比绝望。
“天要亡我石渠啊!”
若是吴大海等部没有行动,他还有机会扭转乾坤,可这数万楚兵一旦投入战场,局势再不可逆。
两万蛮兵只有一个下场,被人屠戮殆尽而已。
再看向战场中央,战车阵正重整队伍,打算再发动一次冲锋。
石渠已经能预见到自己麾下军兵被战车撞飞,被屠戮殆尽的画面了。
石渠不想再看到那样屈辱的画面了,他将宝剑拔出,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刚要划动剑锋,划破自己的喉咙,却发现被人拦住。
睁开眼睛一看,才知是自己的亲兵。
“你们做什么?”石渠怒道。
十余名亲兵围绕着石渠身旁,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
“元帅,不要自杀啊。”
石渠仰天长叹一声。
“今日之败,全在我一人之过。”
“我死后,尔等快些逃命,瓯越酋长木力错已来到了石林郡,将楚国公主围困。”
“你们若想为我复仇,就把那公主抓住,用最残酷的刑罚凌辱她,她是赵鼎的妻子,凌辱了她,也算为我报了仇。”
这些战车兵太强了,石渠不觉得百越中有谁能打败赵鼎,为他复仇。
唯一的复仇机会,就是抓住项敏,疯狂地凌辱她。
说罢,石渠没有犹豫,用剑割断了自己的喉管。
他的身体重重倒地,溅起一阵尘土。
他的死亡宣告了这只蛮军的覆灭。
数位亲兵抱着他的尸体,仰天长啸。
“元帅,一路好走!”
“我们一定会把楚国公主抓来,抓到你的坟前,对她百般凌辱,祭奠您的在天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