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山三竿,晋国金銮殿内,群臣仍喋喋不休,为如何处置赵鼎而吵得不可开交。
鸿胪寺卿手舞足蹈。
“我晋国和楚国尚处于敌对状态,九皇子竟为楚国领兵,助他们打败南蛮。”
“此消彼长,九皇子此举何异于背叛我晋国。”
都察院左副都御使却持有不同的看法。
“九皇子身处异国他乡,难免做些违心的事情,不能武断地说他叛国。”
此话一出,太常寺卿立马举着拳头冲了过来。
“不管怎么说,九皇子在岭南一战,大败十万蛮兵,自身折损不过一万。”
“无形之中帮助了楚国,助长了他们的军心士气,更助长了楚蛮的嚣张气焰。”
晋帝看着面前的喧闹,头都大了。
“诸位爱卿,不要吵了,此事朕自有定论。”
“赵鼎身处异国,也有他的苦衷,他入赘项家,已是为国做了贡献。”
“对待这样的有功之臣,朕不应该苛责,也不忍心苛责。”
“且他领兵南征,杀的尽是些蛮人,也算为我华夏开疆拓土,建功立业了。功过相抵,此事就不要再提了。”
这时,大皇子赵岐却不乐意了。
赵鼎害死他亲兄弟赵山,又帮着楚人开疆拓土,岂能轻饶了他?
赵岐缓步走到陛阶前,仰视楚皇。
“父皇,此事万万不可草草略过。”
“否则日后有人效仿,又该如何处置?”
“若有人叛逃至楚国、北胡,替着他们攻打晋国,咱们也要放过吗?”
赵岐这话说到满朝文武的心坎里了,他们正是担心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主张惩罚赵鼎。
太子赵炳站在晋帝身边,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赵岐啊,赵岐,还没跟我好好斗上一场,你的兄弟就死在赵鼎手里。
如今为了出气,又和父皇当众对上,真以为你羽翼已丰了吗?自大的家伙。
晋帝没想到大儿子赵岐竟敢当众反驳自己。
手掌握紧龙椅,指头都发白了。
可还不等他呵斥赵岐,命他退下,激愤的群臣们倒先冲到陛阶之前。
“陛下,偃王说的对啊,若无处罚,天下人都将群起而效仿。”
“到时候我晋国该如何自存,又该如何抵御外敌?”
“臣等,恳请陛下从严、从重、从快处罚九皇子,为所有晋国人做个榜样。”
此刻晋帝只觉得无比头大,赵鼎这个儿子,总是给他惹麻烦。
晋帝看向陈丞相,流露出求助的眼神。
陈丞相和晋帝相识三十余年,无比了解对方,仅凭这一个眼神就知其心意。
陈丞相站了出来,挡在赵岐和众臣子面前。
“诸位同僚,赵鼎身为皇子,身份非同小可,岂能轻易定罪。”
“还请诸位同僚暂且回府,等候消息,我自会和陛下商量出一个方案。”
不愧是做了二三十年丞相的人,此话一出,群臣立刻偃旗息鼓,像无数只泄了气的皮球。
很快,群臣散去,殿中只剩下晋帝、陈丞相、太子、赵岐等人。
晋帝瞥了一眼赵岐。
“为何还不退下。”
赵岐拱手行礼,言语中充满了威胁。
“儿臣斗胆,请求父皇顺应民心民意。”
“如今我大晋南北皆敌,最重要的便是人和,若人心不齐,怎么能和百万敌军相抗呢?”
晋帝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挥了挥手。
“下去吧。”
又看向太子。
“你也出去吧。”
当大殿变得空无一人,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清楚时,晋帝终于能说些掏心窝子的话了。
“白慕,我知道赵岐一直为老三的死难过,想要为他报仇。”
“可老九被我送到楚国联姻,已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不想让他再难过。”
“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做?”
陈丞相放下手中的笏板,坐在陛阶上,眺望远方天空中翱翔的大雁,十分沉浸。
过了良久,他才开口。
“陛下,年轻人的事情,就交给年轻人处理吧。”
“大皇子和太子殿下羽翼已丰,他们一定会用这件事做文章,攻击自己的政敌。”
“若大皇子胜了,自然要严惩赵鼎;若太子胜了,自然要放过赵鼎。”
“无论结果如何,这都是命中注定,就像你我当年,如何铲除敌人,登上这权力的宝座一样。”
陈丞相的话勾起了晋帝的回忆。
像几位皇子这般大的年纪,晋帝也曾叱咤风云。
在无数次争斗中,终于打败所有对手,继承了皇位。
如今赵岐和赵炳二人的争斗,不过是重演当年旧事。
晋帝走下陛阶,坐到陈丞相的身边,一起欣赏殿外的大雁、麻雀。
“是啊,这一切不过是场循环。”
忽然,晋帝想起了一件大事。
“白慕,宫里面配的安胎药和许多名贵药材记得带回去。”
“我可等着几个月后抱孙子呢,陈家代代都出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