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鼎只从这些士卒的脸庞上看到了一行字。
军心士气可用。
趁着城门紧闭的机会,赵鼎索性率领这些垣国兵卒演练起了阵法。
俗话说的好,临阵磨枪,不利也光。
虽然此刻操练并不能增强将士们的战斗力,可能够增进统帅于士兵们的默契度也足够了。
兵不知将,将不知兵是战场上最可怕的一幕。
这一日,陇五城中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家家户户闭门不出,甚至在家中也不敢大声喧哗。
陇国国君与卅国国君悄悄寻了一处僻静的宫殿,在此商议。
陇国国君先开口说。
“三江国的羌人动怒不是没有缘由的,一个淳于虎的分量远远不够。”
“郑王动兵也并非无缘无故,我看他是想挑动羌汉之争,令我三国彻底倒向晋国。”
“如今天下进入大争之世,谁若是站错了队,势必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卅国国君对此心知肚明,所以不肯过多赘述,干脆直入主题。
“羌人也好,汉人也罢,帮谁都不要紧。”
“最关键的是要和胜利者站在一起,这样,即使被人秋后算账,我们也能保全家族富贵。”
“若是郑王胜了,说明晋国仍然无比强大,一个王爷就能打服我们,我们要出兵出粮助战。”
“若是羌人胜
了,我们就只好向楚国投诚了,赵鼎这位晋国王爷、楚国驸马的分量应该足够了。”
二人相视一笑,不约而同道。
“如此,明日我们各自将军队带出城外,谁若是胜了,就出兵助战。”
当晚,全城人都难以入眠。
他们迫切地想知道,即将到来的战斗,究竟会是什么结果。
尉郦也不例外,但她不相信赵鼎凭借区区三千垣国兵卒,就能打败两倍多的羌兵。
所以她悄悄来到赵鼎的寝殿。
“郑王睡下了吗?”
侍立在寝殿外的宫女刚要开口回答,赵鼎中气十足的声音就从殿内传出。
“尉郦公主深夜无故入我寝殿,恐怕不是贵女所为吧,莫非还记着当日袭击我的事,想要亲自道歉?”
“这就不必了,你马上就会成为我的新妇,届时好好在床上教训你就够了。”
听到这话,尉郦的脸颊瞬间变得羞红。
“你这坏人,人家担心你的安危,你却乱说话。”
“我尉郦只会嫁给活人,若是你明日死在战场上,可别指望我给你守寡。”
看到她胡言乱语的样子,赵鼎莫名觉得好笑。
几天前这个少女还差点一箭杀了自己,结果今天就议论起了要不要给自己守寡。
“你也觉得明天的战斗很凶险?对我没有信心?”
明日就
要出城作战,赵鼎不能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
尉郦垂头丧气道。
“信心从何而来?”
“你的兵卒不到敌人的一半,双拳难敌四脚,怎么可能战胜,除非天上的神仙下凡来帮你。”
“羌人的目标是你,不如你和我趁夜逃回垣国,父皇发动全国甲兵防御,羌人一定奈何不了你。”
尉郦虽然粗通武艺,却并未系统学习过军事知识,在她看来,打仗拼的就是人数。
这话对也不对。
人数更多的一方,自然有更多获胜的希望,但人数较少的一方,也并非毫无胜算。
“逃走就不必了,这不是我赵鼎的风格。”赵鼎摆摆手拒绝。
“倒是你不能白来一趟,不如和我打个赌可好。”
尉郦诧异于赵鼎在这种紧要关头还有闲心打赌,又有些好奇。
“赌什么?”
赵鼎就等着这句话了。
他早就看中了陇西五国丰富的马场资源,以及众多的驯马师、养马人。
如果能把这些人带回南郡,自己的马政就会如虎添翼。
“听说你们垣国养了不少马,就赌驯马师和养马人好了。”
“若是我赢了,你就赔给我驯马师与养马人各一百名。”
“若是我输了,恐怕就要被羌兵杀死,然后挫骨扬灰,也没什么东西好赔给你的了。”
听到这
句不吉利的话,尉郦急忙呸、呸、呸。
“不要说丧气话,你一定会活着回来的,我会一直等着你。”
赵鼎耸了耸肩,对此表示无关紧要。
从寝殿回去的路上,尉郦心事重重。
她不想做一个还未完婚就死了丈夫的寡妇。
半路上途径一座寺庙,尉郦十分霸道地要求僧侣们开门,然后在寺庙里为赵鼎烧香祈福。
“不管是菩萨还是如来,只要能保佑赵鼎平安归来就好。”
天刚蒙蒙亮,赵鼎已经和士卒们吃完了酒肉,来到城外布阵。
而两国国君也急忙催动羌兵出营。
双方在城外空地上对峙,在冲锋的号角吹响前,所有人连大气也不敢喘。
羌兵以骑兵为主,夹杂少量刀盾兵、弓弩兵。
而垣国兵则以重装步兵为主,未披铁甲的士兵则个个手持强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