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的录音笔,按下了暂停键。 这支录音笔是她向温时慢借来的。 她也抱有幻想和侥幸,曾经在她梦里无数次出现过的模糊的却是高大伟岸模样的父亲,会不会有那么一瞬间想起过她与母亲。 没有。 一瞬间都没有。 他在别人那里婚姻美满,父慈子孝。 不是在她与母亲这里。 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称呼叶朝鹏为‘爸爸’。 从今往后,她不再有父亲。 叶至将病危通知书和录音笔重新塞进自己的口袋里,一个人步行走回了医院。她走了三个小时,任冷风吹拂在她的脸上,不管她的脸被冻得通红快要发紫,她也不愿意坐公车。 到医院后她母亲果然吓了一大跳,忙拉着她询问着怎么会弄成这样。 叶至一句废话都没有,把口袋里的录音笔拿了出来,放给她母亲听。 她母亲听到叶朝鹏的声音先是一滞,随即眼泪就这样顺着她的脸流了下来。 “你怎么会去找他?” 叶至把病危通知书放在了母亲的面前。 “我只是想求他来看你一眼,可他不愿意来。这些年,他根本没有想起过你。妈妈,求你放过你自己吧,也放过我可以吗?我不想再叫叶至了,我真的非常讨厌叶这个姓氏。求你了妈妈,让我跟你姓吧。” 纪语年看着同样泪流满面的女儿感到悲痛欲绝。 她曾认为只要她们的女儿跟他姓,他就可能一直记着她们,像是有一条枢纽在紧密连接着他们。可他再也没有来过,她盼了好久他都不曾来过。 他的号码也换了,她根本就联系不上他,又怕直接去叶氏会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 她就等呀等,等到现在她病死垂危。 纪语年再也等不到叶朝鹏了。 她突然意识到她们之间的拉扯不该再出现在她女儿身上,她不能够再自私地无视女儿的心情。 “安安,从现在开始我同意你改名为纪瑜安。从此以后你便不再姓叶,与他毫无关系了。” 从此人世间再没有叶至。 只有纪瑜安。 她只是她母亲一个人的纪瑜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