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瑜安推着谢靳言来安白画廊时,在场的工作人员惊了惊。她们之前与纪瑜安见过一面,经谢靳屿的介绍有了个照面,大家都对纪瑜安推来的男人无比好奇。 谢靳屿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正巧就看见了纪瑜安推着谢靳言走进安白画廊这一幕。他惊诧地疾步走来,对着轮椅上坐着的谢靳言就是一阵惊呼。 “哥!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呀?”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老板的哥哥。 坐在轮椅上的谢靳言笑了笑,摇着头。 “没事,就是一点小意外,多亏了她照顾我。” 谢靳言说着还回头看了一眼纪瑜安,表达着他们之间的亲昵。 众人一下子就看明白了,来的人是老板的哥哥,而纪瑜安是老板哥哥的女朋友,那不就是老板的嫂子嘛!难怪老板对纪瑜安这么好,原来都是自家人才会这样的。纪瑜安在艺术圈没有名气,导致众人一直以为纪瑜安是老板的女朋友,老板才会让纪瑜安来参与工作,这下可就破案了。 谢靳屿的目光落在纪瑜安身上,纪瑜安的视线正停在谢靳言眼里,他的瞳孔骤然缩了一下,似是没反应过来谢靳言的言外之意。但他很快恢复如常,把纪瑜安和谢靳言请到了他的办公室里,又对着前台吩咐着他们的喜好。 “给纪小姐还是准备白桃果汁吧。哥,你喝什么?”谢靳屿偏头又问了问谢靳言。 谢靳言的眸底充斥着戏谑,嘴角的一抹讥笑若有若无。 “白桃果汁,我跟她口味一致。” 前台点着头,关上了谢靳屿办公室的门。 “哥,你这个意外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地会把腿弄骨折了?” 谢靳言却无所谓地摇着头,纪瑜安则开口替谢靳言解释了事情的经过。 又是英雄救美。 “那瑜安你有受伤吗?” “我没有的,谢谢你的关心。” 纪瑜安的回答的体地让谢靳屿感觉到来自她身上的疏离感,这是无论在国外还是现在,都在纪瑜安身上散发着的,是无人能够真正走进她的世界的距离感。 可他刚刚眼见谢靳言与纪瑜安的对视里,有着他从未见过的默契感。他们所在之处,就如同一幅画,安静的只看得见彼此的场景。 而其他人都只是局外人,与他们两个人是无法相融的。 谢靳屿的关切令谢靳言心里的无名火蹭的一下子就升了上去,他又不好直截了当地发脾气,只能冷着脸在心里憋着。 “哥,你刚刚说多亏了瑜安照顾你,她这两天工作会比较忙呢,可能不能照顾你了。因为新展的展品刚到,周末两天她都需要在这里跟我一起整理展品和布展。你要不要回谢家,或者你把你家地址告诉我,我让人来照顾你。” 谢靳言对谢靳屿的话只是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这让谢靳屿摸不着头脑这个挑眉的意思。 “没关系的,阿屿。我可以等纪瑜安,然后一起回家的。” 谢靳言的语气极其轻描淡写,仿佛稀疏平常到在谈论着今天的天气。 “一起回家?你们是住在同一个小区吗?” “不是哦。”谢靳言因谢靳屿说的话,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深。“我们在同一个屋檐下呢。” “谢靳言的腿是救我才会骨折的,我不可能不管他。这样也方便一起上下班,还能照顾他。” 谢靳屿因瞬间明白过来了什么,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感到若隐若现的痛楚。 那天的他分明还在跟纪瑜安谈论着,谢靳言与她之间的八年,可为什么仅仅只是过去了不到一周的时间,纪瑜安和谢靳言竟然住在了一起? 这与他一开始设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不明白这中间是哪里出了差错,他的循序渐进竟让谢靳言捷足先登。同为男人,他很清楚谢靳言此举就是在利用苦肉计博取纪瑜安的同情,与她一起住再趁机与她培养感情。 “原来是这样呀。”谢靳屿看向纪瑜安时,冷峻的目光硬是挤出了几分温柔。“没想到瑜安你会因为这样而照顾我哥,我刚刚还以为你们在一起了。” 谢靳言刚刚还勾着的唇角立即垮了下去,盈满笑意的脸瞬间冷了下去。 谢靳屿的意思分明是在嘲讽他是利用救了纪瑜安,让纪瑜安不得不来照顾他,话里话外全都是对他的试探。 回答在一起了,纪瑜安肯定会生气,因为她没有答应这相当于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可如果回答没有在一起,不就是摆明了给谢靳屿机会说明纪瑜安还单身吗?即使是住在了一起,但依旧不能与纪瑜安有正式的关系确认,谢靳屿的眼神里满是这个意思,就差开口对他说这些话了。 谢靳言心里郁结得要死,还没找到合适的措辞去反驳谢靳屿时,却听见纪瑜安缓缓开了口。 “谢师兄,我想是你误会了,我不是因为谢靳言救了我才去照顾他的,我是自愿的。” 谢靳屿知道纪瑜安根本就不明白他的意思,这场较量是他与谢靳言才懂的。 “瑜安,我明白你肯定是自愿的,只是毕竟没有在一起的话,说出去也不好听——” 谢靳屿的后半句被纪瑜安堵了回去,她发现自己迈出了勇气的第一步后,就感觉谢靳屿很多时候像是在没事找事,故意刷着存在感的样子。 “谢师兄,我每一次来你都要扯其他的,我是来工作的。如果你不想跟我探讨工作,我想回去休息了。以谢师兄的能力自己保护展品和布展都是没有问题的,更何况我听说涂先生的女儿原本与你就有关于展览的联系,她或许比我更合适。” 涂先生的女儿涂雯一直与谢靳屿接洽展览的事情,是她无意间在安白画廊上洗手间时听到前台与设计师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