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至此处,纪莹已经开始浑身发抖。
“音儿说得对!待为娘查出那吃里扒外的东西,定然以儆效尤!”纪莹语气恨恨,说着又握住女儿的手,“那纪荣儿羞辱于你,母亲自会为你出气!”
纪徽音反手按住纪莹,慢慢安抚,“阿娘,不急。我到底没真的伤着,且身孕一事不可再有更多人知晓,否则我们嫡支一脉就被纪怀恩拿住了把柄!为今之计,不如来一招釜底抽薪!”
纪莹激赏地看着女儿,“你怎么想?”
“或许,纪荣儿,会成为打压纪怀恩的一枚好棋子!”
说着,纪徽音将小罗纹叫了进来。
“你现在速速地去找丁先生,劳烦他为我开一剂能掩盖怀孕迹象的药来!”纪徽音目光凝肃,“快去快回!”
看着小罗纹出去,纪徽音默契地与母亲对视一眼。
见纪莹眼里透出肯定,纪徽音朗声叫来方妈妈。
“妈妈,去找族内掌刑的耆老到家祠来,就说母亲要正家风!”
方妈妈腿脚极快,不出半个时辰,就将纪府的掌刑长老请到了家祠。
与此同时,小罗纹也紧赶慢赶地回来了。
家祠侧
门,小罗纹将药丸交给纪徽音,低声道:“小姐,丁先生说,此药能掩盖您的身孕脉象十天有余,保管谁都把不出喜脉来的!且不会伤身,您放心服用便是!”
看着家祠内的人影憧憧,纪徽音不假思索,吃下了药丸。
仅片刻,腹中的疼痛便减缓许多,甚至不知是不是错觉,纪徽音只觉连身子都松缓了不少。
她敛衽垂首,拔腿步入祠堂之中。
“请合族耆老,为徽音做主!”
甫一进门,纪徽音便低泣一声,跪到了厅堂中央。
主座上的纪莹一脸心疼哀切,“徽音,你且将你的委屈速速说来,这些长辈如此疼你,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一众纪家长老面面相觑,不好接话,更不好反驳。
纪徽音跪的笔直,却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诸位长老容禀,那上京来的侯府公子林启,前些日子逼婚于我,音儿婉拒之后仍旧惶恐难安,不知那林公子会如何戕害我与母亲,只得听天由命。”
“谁知今日,音儿出府,原想前往无悲寺求佛问签,路上,却遇到了二妹。”
纪徽音捏着帕子,梨花带雨,那羸
弱无助的模样凄凄惨惨,让人心疼。
“荣儿妹妹,她,她竟当街拦下我的马车,在众目睽睽之下诬陷我毁了清誉,失了清白!”纪徽音痛心疾首地闭眼,说的情真意切,“音儿一人之身不足惜,但作为纪家长房嫡女,音儿的声誉若是毁了,纪家的声誉又会如何?纪家其余的女儿又该怎么办?!”
纪徽音一番话说到要害处,但话音落下,一众端坐的纪家长老却都面露犹豫。
其中一位犹豫开口,“这,荣儿此举的确不好。可她毕竟是二长老的孙女,又与你们嫡支血脉最是亲近,训导一番也就是了……不必大动干戈吧?”
纪徽音以帕掩面,眼底闪过冷笑。
纪怀恩在纪家长老中排行第二,但看这威势,随时都要越过前头的大长老了呢。
她不动声色,依旧哀戚,双目垂泪,轻声道:“音儿也不愿对荣儿妹妹太过苛刻。可,可此事若是传到上京,传到今上的耳朵里,那宫里的贤太妃娘娘,可怎么办啊……”
此话一出,家祠内立时安静下来。
砰!
石破天惊的拍板声响起,伴随着大长老的怒喝,
打破了寂静。
“岂有此理!纪荣儿简直混账!”
纪徽音轻轻擦拭着眼泪,眸底闪过讥笑。
那贤太妃娘娘是大长老的女儿,先帝在时不受宠,连个子嗣也无。
靠着纪家的打点才堪堪在宫中站稳脚跟,如今与纪家也算是扶持与共,相互谋利!
纪家女儿的名声有损,岂不是打了那位太妃娘娘的脸?
如此,大长老即使想置身事外,也不能了。
大长老果然气得不轻,吹胡子瞪眼,怒斥一声。
“来人,去将那纪荣儿绑来!”
纪怀恩府上。
丫鬟小雨匆匆跑进纪荣儿闺房,惊恐万分,“小姐,长房那边来人了,说,说是要绑您去家祠!”
“什么?!”纪荣儿杏眼圆睁,猛地站起身。
顷刻间,长房以方妈妈为首的几个婆子,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方妈妈冷笑,“二小姐,跟老婆子我走一趟吧!”
话音落下,几个婆子上前就要去抓纪荣儿。
纪荣儿疯了一般躲开,表情扭曲,“你们这几个老贱婢,不知道我是谁吗?竟敢对我动手?!”
方妈妈根本不予理会,亲自上前一把拿住了纪荣儿,
飞速地往她腕上缠着麻绳。
“是纪徽音,是纪徽音那个贱人让你们来的?!她竟敢,竟敢告我的黑状!”纪荣儿发疯一般地挣扎,可怎么也抵不过几个做粗活的婆子。
她目中流出恐惧,猩红着眼瞪向一旁的小雨。
“蠢货,愣着干什么,快去叫祖父!让他来杀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