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启瞳孔骤然震动。
他震惊地转头看去,看清来人的一刹那,面上血色尽失。
只见萧无妄缓步走入厅中,一身绛紫衣袍矜贵风流,剑眉星目俊美非凡,纵然面容中还透着淡淡的苍白,气势却丝毫未曾减弱,反倒平添了些不怒自威的锋利。
而他身后的花厅门外,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个黑衣侍卫,手持长剑,跪下沉声道:“属下来迟,殿下恕罪!林家仆人已尽数抓捕,敬请殿下吩咐!”
林启目眦欲裂,死死地瞪着萧无妄。
“你为什么,为什么会——”
“很惊讶吗?”
纪徽音幽幽的声音响起,林启猛地回头看她,便见纪徽音唇角微勾,满是嘲弄。
“是你,是你!”林启暴怒,“你竟敢诓骗我!”
纪徽音冷冷一笑,不屑接话。
“方才你说,纪府私藏刺客,你是要栽赃谁?”萧无妄面无表情地看着林启。
林启唇瓣颤抖,“没,没……”
萧无妄眸光幽深,闻言冷嗤一声:“本王听得一清二楚,你还想狡辩?”
那双幽冷的眼不怒自威,似乎还带着淡淡的压迫和杀意,林启浑身发冷。
“我是担心殿下的安危!”林启双
腿一软,跪倒在萧无妄面前,大声道:“殿下明鉴!我都是被这纪徽音给蒙骗了!这女人水性杨花,朝三暮四……她,她如今不过是利用您,这才,才……”
萧无妄微微勾唇,意味不明:“哦,是吗?看来在你眼里,本王就是如此一个愚昧之人,是吗?”
林启仓皇道:“不,不!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殿下,我可是侯府嫡子,我爹是定西侯,我何至于栽赃她一个商门之女?今日之事,都是因为她,因为纪徽音!一个月前,四月十六那日,她在无悲寺中勾引了我,珠胎暗结后却拒不承认!”
萧无妄眉心微动,不知想到了什么,下意识望向纪徽音。
纪徽音指尖蓦的蜷缩,面上不动声色。
纪莹神色微变。
她缓缓起身来到堂中,冷声道:“林公子,你说话可要讲证据!先前我纪家耆老皆在家祠之中,众目睽睽之下,已然找大夫为徽音把过了脉,她还是清白之身,腹中未有身孕!”
“是吗?”林启阴沉一笑,“既然如此,不如叫人弄一碗红花汤来,若她敢喝下,那便——”
林启的话音未落,下一秒,萧无妄的衣袍忽然翻飞起来。
只见他一
脚踹在了林启胸口,林启登时惨叫一声。
纪徽音惊得瞳孔骤紧。
那林启被踹翻在地,嘴角涌出鲜红。
“逼迫良家女子自证清白——林启,你算什么东西?”
萧无妄睥睨着瘫倒在地的林启,眸中露出几分戾气。
林启惊怒交加地看着萧无妄,满头大汗淋漓。
他喘着粗气,目光在萧无妄和纪徽音身上来回逡巡,良久忽地嗤笑一声。
林启断断续续地低声道:“看来,殿下这是执意护着她了……莫不是殿下看上了纪徽音,意图抢占?!”
纪徽音眼底划过冰寒。
“殿下,此人口出怨言,污蔑尊上,千万不能轻纵!”纪徽音掷地有声。
萧无妄神色淡淡,“来人。”
屋外的侍卫起身快步走入,拎着林启起来。
林启惊恐不已:“你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要杀人灭口吗?!”
“将林公子送回上京,交由定西侯林立自行处置。”萧无妄冷笑一声,“告诉定西侯,他的好儿子冒犯本王,让他自己看着办。”
侍卫应声,拉着林启就往外走去。
林启怒吼道:“放开我,放开!我可是定西侯府嫡子!”
骂声渐渐远去,纪徽
音的面颊紧绷,始终没有松缓。
林启会就这么,被送回上京吗?
不知怎么的,纪徽音心头总是有些说不出的后怕。
总觉得,不会如此的顺利。
“殿下……”
纪莹此时忽然开口,缓步上前,朝着萧无妄郑重一拜。
萧无妄眸色微变,伸手虚扶纪莹,“请起。”
“多谢殿下,接二连三为小女主持公道。”纪莹垂眸,声音哽咽,“殿下的大恩大德,妾身无以为报!”
纪徽音赶忙去扶好纪莹,心中满是酸涩。
看了看纪徽音,萧无妄眸底闪过片刻涟漪。
“纪家欠本王的人情债,本王会跟纪姑娘商议讨还。”萧无妄挑眉勾唇,“不知纪夫人可愿意?”
纪莹怔愣,不由得紧张起来,“殿下的意思是……”
萧无妄淡声道:“纪夫人,本王能否跟纪姑娘单独聊聊?”
“好,好——”纪莹连忙点头,带着下人匆匆离开。
走到门口时,纪莹回头看了眼纪徽音,眸底满是不安。
不多时,花厅之中只剩下萧无妄和纪徽音。
纪徽音喉咙干涩,半晌才上前低声道:“多谢殿下,殿下之恩无以为报——”
“行了,这话说了多少遍,
本王的耳朵都要起茧子。”萧无妄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