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非得今儿说?”
方妈妈立刻竖了眉毛,数落那小丫鬟,“没看见小姐这几日都在歇息吗?”
小丫鬟瑟缩了下,怯怯地不敢吭声了。
纪徽音扫了眼方妈妈,眼神里带了几分沉郁。
方妈妈抿了抿唇,苦口劝道:“小姐,有什么事不如叫奴婢去处理,您好好歇息就是。”
纪徽音没再理会方妈妈,看向小罗纹:“你去问问,什么事。”
小罗纹应了声,出去了。
方妈妈见状,也不好再阻拦,端来酸梅汤让纪徽音品尝。
不多时,小罗纹匆匆回来了,面色有些发白。
她看着纪徽音,欲言又止,眼神瞟向一旁的方妈妈。
“妈妈先去忙吧。”纪徽音不动声色,拿过帕子擦拭唇角。
等方妈妈不情不愿地出去了,小罗纹才急切地凑上来低声道:“不好了小姐,我哥哥方才找到了翠云家,那儿人去楼空,她老娘和妹妹都不见了!”
纪徽音坐直了身子,眸光沉沉,“可进去查看了?”
“哥哥说他偷偷进去看了,家里东西都还在,瞧着不像是搬家,像是……”小罗纹咽了口唾沫,有些惊惧,“像是被谁带走了。”
纪徽音微微咬牙。
这事,一定跟纪怀恩脱不了干
系。
看样子,这人一计不成,便打算用翠云来做文章了!
思索片刻,纪徽音沉声道:“叫罗福选几个素日里办事稳妥,忠心嘴严的小厮,这几日在城中各处的花楼暗门都守好了,一旦见到不妥的,立时将人救下来,也注意着东府那边,看着纪怀恩有什么动静。”
小罗纹连忙点头,出去给她哥哥传话去了。
纪徽音则起身去找纪莹。
纪莹正在书房看账,见纪徽音来微诧,起身拉着女儿坐下,“怎么忽然过来了?”
“娘,安王殿下走了,为何不提前同我说?”
纪徽音开门见山,纪莹的表情微变。
她面上多了几分愠色,“谁这么耳报神?”
纪徽音无奈叹气:“殿下一走,纪怀恩知晓之后,就更没个忌惮了。女儿刚刚得知,翠云的老娘和妹妹都不见了,您觉得,是谁将她们带走藏起来了?”
纪莹神色微凛,咬牙道:“纪怀恩胆子也太大了!”
虽说翠云在纪家做女使,但她的家人当初都是被纪莹放了身契的,是良民百姓。
如此将人带走,可是要上公堂被刑杖的!
“安王离开咱们府上的事,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纪怀恩耳朵里。虽然经过昨晚一事,纪怀恩暂时应
该不会再轻举妄动,但他拿着翠云的家人,难保他不暗中用此事来做文章。”
纪莹定了定心神,沉声道:“反正那翠云没死,到时候就算她娘和妹妹闹上门来,咱们也不怕!”
纪徽音神色微凝,“可问题在于,纪怀恩几次三番陷害咱们不成,眼下又忌惮着安王,定然不会再鲁莽行事。翠云就算没死,他也会想办法弄出人命来,然后栽赃在咱们头上!”
说着,纪徽音的眸光转向桌上的账本,“为今之计,得赶紧抓着纪怀恩一个切实的把柄,叫他再不能翻身才是!”
纪莹见状,便知道纪徽音言下之意,不免叹了口气。
“这账本我看了一半,还没看出什么问题来。”纪莹说着,讥讽地笑了一声,“要么就是纪怀恩真的坦坦荡荡,要么,这就是一个假账本。”
闻言,纪徽音眉峰微挑。
纪怀恩坦坦荡荡?
怎么可能。
“想从账本上找到蛛丝马迹,得费不少工夫。”纪徽音沉吟片刻,“还是从店铺上入手,或许会更快一些。”
纪莹点点头,“你说得是。那我尽快抽出时间去将那几个铺子给巡了,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纪徽音提议道:“这事,您不如交给女儿来做吧。
您过几日就要去庄子上巡视,还要管其余店铺的账,怎么忙得过来?”
况且,纪莹心里惦记担忧着自己,难保不会被纪怀恩捏住痛处,畏手畏脚。
“你还在养身子,不妥!”纪莹想也不想地拒绝。
纪徽音想到她会如此,不免劝道:“女儿知道自己的身子情况如何,会善自保养的,如果您不让我为您分忧,只每天躺在家里,女儿反倒五内郁结,忧心如焚。”
“你这孩子,自从跟林启对峙过几次后,性子也变得厉害,还总是逞强。”纪莹叹息不已。
记得从前,纪徽音虽然也是性格倔强,但一向听话顺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事都听她的安排。
如今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看到纪莹的眼神,纪徽音下意识垂眸,心中莫名惶然。
“咱们家唯有阿娘和我相依为命了,若是女儿不为您分忧,您一个人岂不是劳心伤神?”纪徽音安抚似地捏了捏纪莹的手,声音低了些许,撒娇似的,“阿娘,相信徽音,徽音能照顾好自己,也能帮到您的。”
见纪徽音坚持,纪莹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面露沉思,半晌后打着商量似的:“你若是真想去,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