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纪徽音简直要被气笑。
“大长老要我为二妹妹多考虑,”纪徽音再也难掩讥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二妹妹是您的孙女呢!”
纪沧彻底被点燃,猛地一拍桌子,怒然道:“你这叫什么话?啊?我劝你疼惜同族姐妹这难道有错?分明你嫁过去就能解决的事,如今你推三阻四,难道是想拖着我们整个纪家一起去死?”
闻言,方妈妈着实忍不住了,当即道:“大长老,您这话说得忒没道理!什么叫我们小姐拖着整个纪家去死?难道先前二小姐做的那些孽您都忘了?当时您生怕二小姐出事误了太妃娘娘的名声,如今倒好——”
“你放肆!”纪沧怒喝一声打断方妈妈的话,气的手都在抖,“你,你一个贱奴,竟敢在主人说话的时候插嘴,你该当何罪?”
纪沧越说越气,朝外喝道:“来人!把这个贱奴给我拖下去——”
“我看谁敢!”
纪徽音起身厉喝一声。
她站在堂中,屋外天色暗沉,但屋内尽是火烛,那跳跃的火光映在纪徽音冷冽的眸光上,叫人不敢直视。
“你——”纪沧气得脸色铁青,“你还想呵斥长辈不成?!”
“这里是西府,我母亲是家主!将来若无意外,
我纪徽音就是下一任家主!怎么,难道大长老早对家主之位觊觎已久,想要取而代之吗?!”
纪徽音声音不大,但字字如钉,狠狠地钉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纪怀恩此时微微抬眸,幽幽轻笑:“徽音,你终于说出心中所想了。你所图谋,就是家主之位,是不是?”
“什么叫图谋?强求非己之物,那才叫图谋!叔公您可别会错了意,”纪徽音坐回位置上,端然冷笑,“将来我若没嫁人,如我母亲当年一般招赘上门,难道这个家主之位,我坐不得吗?”
“还是说……”纪徽音顿了顿,眸中的幽幽冷光扫向纪怀恩,“二叔公您另有所图,所以才迫不及待地将大长老摆布成刀,前来戕害我和我母亲呢?”
纪怀恩后槽牙紧咬,冷嗬一声,“徽音,你栽赃长辈,哪怕你母亲是家主,你也罪无可赦!”
“是栽赃还是事实,咱们心里都清楚。二叔公何必自欺欺人呢?”
说着,纪徽音瞥向怒意未曾消散,已经多了些许怔然的纪沧,勾唇一笑。
“大长老,您年纪大了,可要好好想想,您百年之后,宫里那位老太妃的靠山到底是谁。去岁我母亲代表嫡支一脉往宫里给老太妃进贡了多少东西,您心里
也得有个数。”
纪沧面上划过迟疑,半晌后默默地坐回位置上。
他瞥了眼纪怀恩,不吭声了。
就在此时,丁山月从里屋出来了。
“大小姐容禀,夫人已然无恙,至多明日便可醒来。”丁山月微微拱手,端的是有礼有节,“只不过有一事,在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纪徽音眸色微紧,“先生但说无妨!”
丁山月亮出手上的一根银针。
“诸位请看!此银针乃是我从纪夫人脊背处寻到的。正扎在石门和气海穴中央。”
纪徽音眉心跳了跳,“此穴道可有不妥之处?”
丁山月叹息道:“此乃命门,若是刺激久了,可使气血攻心之人中风在床,无法医治!此针藏得隐秘,想来正是方才那游方郎中所刺!”
纪徽音惊得站起身来。
“放肆!”纪怀恩蓦地抬眸,冷眸看着丁山月,“那郎中可是我举荐来的!”
丁山月淡淡然:“既然如此,阁下应该好好查问郎中才是。若您不信,可去看看那郎中身上的针包,其中是否少了一枚小针。”
纪徽音的眸光几乎要噬人,她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纪怀恩,叫来方妈妈:“将那郎中带来堂上,给我好好地查!”
纪怀恩的表情中闪过一瞬错愕
,纪徽音看着却只觉得可笑。
这纪怀恩还真是唱大戏的一把好手!
不多时,那郎中被带到了堂上来,十分狼狈地被几个婆子摁在地上,开始搜差身上。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那郎中惊呼一声,却很快被一个门房捂住了嘴。
纪怀恩一脸不忍卒视的模样,皱眉望向纪徽音:“徽音,你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还想逼迫良民吗?”
纪徽音冷凝着神色,并不接话。
很快,方妈妈从那郎中身上搜出了针包。
“小姐您看!”
针包被打开,里面赫然少了一根小针。
方妈妈又将针包展示给在座的长老们看,引来一片哗然。
纪怀恩眸中闪过疑虑,看到那针包后瞳孔微震,猛地看向那郎中。
大长老纪沧也惊到了,指着那郎中喝道:“你居然敢害人!”
那郎中一抖,惊惧不已地解释道:“我没有,我没有啊!我乃是行医之人,慈悲为怀,我又怎么可能,能——”
“针包之中少了一根针,可是这个?”纪徽音捻着那针,缓步上前,死死地盯着那郎中。
游方郎中看到纪徽音手中的针,神情呆滞了一瞬。
“是,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