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让小罗纹去套车,但转念一想,纪徽音还是作罢了。
这个时辰出去显眼不说,想来庄子上那边,李长海已然通知了纪怀恩。
纪怀恩自然也会知道她去过庄子上,势必第一个怀疑她。
如此一来,趁夜出门反到不妙了。
而且要将沈氏送出西府是远远不够的,得送出城,送去一个纪怀恩不能随意进入的地方。
小罗纹见她深思,不免轻声劝道:“小姐可是担忧二长老发现婶夫人在此处?小姐放心,谅他也不敢随意搜府,咱们只需寻个合适的时候,将婶夫人藏去别处就好了!”
纪徽音赞许地看了一眼小罗纹,“你跟我想到一处去了。只不过,今夜是送不成了,还是得等到明天。”
“眼下夜已深了,您也该歇息了。偏院那边有奴婢看着就是。”
纪徽音仍有疑虑,小罗纹只得好言好语地相劝,才将纪徽音劝上了床榻。
这一夜纪徽音睡得并不踏实,晨起的时候自然不适。
用过早饭,纪徽音喝下日常的汤药,便问起沈氏的状况。
“奴婢亲自进去送的饭,婶夫人看着很平静,跟奴婢道了谢,还问您如何了。婶夫人说,昨夜瞧您脸色不好,
有些气血两亏,让我提醒您好好保养。”
闻言,纪徽音微微一愣。
见纪徽音面有疑惑,小罗纹轻声解释道:“听说,婶夫人娘家祖上是御医,婶夫人自己也颇通医理。”
纪徽音这才了然。
这事她倒真是第一次听说。
从前只听说沈氏的娘家没落了,离扬州又远,很多年不通消息,却没想到来头不小。
顿了顿,纪徽音抿了口温水,将喉头药汁的苦涩咽下去,不动声色地问小罗纹:“去外头打探了吗?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吧?”
小罗纹看了眼外头,声音压得更低:“奴婢已经着人在四处看过了,没见到什么可疑的人。小姐是想现在将婶夫人送出府去吗?”
“再不送,一会儿阿娘也是要起疑心的。”纪徽音沉声说着,“去叫人备车,一刻钟后我出府。”
小罗纹领命而去。
不多时,纪徽音拾掇停当,缓步出门。
她不紧不慢,来到沐风居请安,见纪莹还在安睡,便问起方妈妈纪莹的情况。
“夫人比前几日好些了,就是还虚着,过几日应当就能起床了!”方妈妈笑的很灿烂,语速也快。
纪徽音瞧着她满面笑容的样子,下意识觉得
哪里不对劲,但是方妈妈很快就问起她叫人备车是去做什么。
“我想去无悲寺礼佛,为母亲祈福。”纪徽音将方才那一点不对劲抛到了脑后,浅笑吟吟地说着,“我眼下出去,回来的时候怎么也得午后了,母亲一会儿醒来,还请妈妈转告,让母亲不必担忧我。”
方妈妈眸底划过一点迟疑,但转瞬即逝。
纪徽音眉心微动,笑了笑,“您今日怎么了?好像吞吞吐吐的,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方妈妈抿唇笑了笑,“只是想到,小姐身子也没大好,就这么奔波,怕您的身子受不住。”
纪徽音不疑有他,安抚道:“无碍,总之来去都是坐车,我会尽快赶回来的,妈妈放心。”
说着,纪徽音转身欲走。
走出去没两步,纪徽音顿住脚步,回身看方妈妈。
方妈妈心中微凛,只以为纪徽音是看出自己哪里不对劲,紧张地捏紧了手。
纪徽音没瞧出什么来,只叮嘱道:“妈妈照顾好母亲,今日若是府上来人,一概不见。若谁敢硬闯,只需拿出嫡支的身份压着他们就是,知道了吗?”
“是……”
见方妈妈仍旧是那副隐隐担忧的神情,纪徽音
又笑着说了句放心,这才转身离开。
上了车,纪徽音心中还是萦绕着股淡淡的压抑感。
这种感觉说不出了,仿佛是心慌,又仿佛是焦虑。
莫非,今日要出什么事?
“小姐,咱们是直接出城吗?”
小罗纹的话打断了纪徽音的思绪。
纪徽音撩起帘子朝外看了一眼。
片刻后,她放下帘子,淡道:“不急,先去一趟善德堂。”
车子缓缓行驶到了善德堂附近,然而还未靠近,就被迫停了下来。
纪徽音透过车窗,看到纪琮打马带着几个东府的小厮,挡住了她的去路。
从纪徽音的角度看过去,她正好跟纪琮阴沉的眼神对上。
“徽音妹妹。”纪琮下马,缓步上前,“这是做什么去?”
纪徽音叫小罗纹打开车门,从车厢内看出去,轻笑道:“妹妹正要去善德堂为母亲请一副新的药方子,然后带去无悲寺开光祈福,请佛祖保佑新的药方能治好母亲的病。怎么,大哥哥这又是去哪里?”
“青山庄走水,偏巧,听庄上的李管事说,昨夜妹妹曾前往庄子上作客。”纪琮讽笑一声,“我想,妹妹或许知道什么?”
纪徽音故作诧异,“哥哥这
话什么意思?我倒是听不懂了,走水一事又不是妹妹所为,能知道什么呢?”
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