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启瞅着纪琮,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个。不过呢,我可是跟纪徽音说好了,这件事唯有她来寻我,我才考虑。”
说着,林启上下打量了纪琮几眼,似有不屑。
纪琮心头微紧,心中将林启和纪徽音骂了几个来回。
许久,纪琮才堪堪挤出一个笑容,“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继续叨扰公子了。林公子放心,不出三日,我定将新的美人儿送来!”
林启轻哼一声,随意道:“嗯,去吧。”
从馆驿出来,纪琮阴沉着脸上了自家马车。
憋着一肚子的气,纪琮无处可发,只能不断劝解自己。
等他将来考取了功名,走上仕途,说不定那林启还要来巴结他的!
如此想着,纪琮那口气儿才顺了一些。
回卧房的路上,纪琮冷不丁瞧见个身影。
他顿住脚步,凝眸细细一看,不由得朗声道:“书双?”
那身影微微一顿,半晌才转过身来。
见果然是书双,纪琮狐疑地上下打量她一番,“你这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去了?”
书双干笑了两声,“小姐喝药觉得苦,又觉得府内做的蜜饯不好,于是让奴婢上街买些去。”
纪琮觉得书双神色怪异,猜忌道:
“是吗?那你买的蜜饯呢?”
“奴婢去了小姐最爱吃的那家,没成想今儿个关门了。”书双镇定些许,回答的也算是从善如流。
她垂下眸子,竭力忍着心中的不安,任由纪琮打量。
良久,纪琮才蹙眉道:“好好照顾荣儿。她如今病着,更该少吃这些,既然蜜饯铺子关门,就别再去了!等哪天我路过了,给她买回来。”
书双应了一声,纪琮便转身离开了。
目送着纪琮走远,书双这才慌忙转身离开。
回到纪荣儿的绣楼,书双将其余的奴婢全都屏退,又将大门锁好,这才轻轻进了卧房。
卧房内的绣榻上,纪荣儿脸色苍白的躺着,一双眼紧闭,不知是睡着了还是什么,呼吸极轻,像是很不安稳。
书双刚靠近,纪荣儿便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水汪汪的杏眸此时暗淡无光,像是失去了生气的琉璃珠子,只剩下黑白两色,乍一看黑洞洞的,叫人有些胆寒。
书双却并不觉得,她快步上前,跪在了榻边,扶着纪荣儿坐起身来。
“小姐什么时候醒的?怎么没叫人进来侍奉?”
书双方才进来的时候,大部分丫鬟都在堂屋里,里屋是没人伺候的。
“
我懒得看见她们。”纪荣儿说话依旧有气无力,仅仅是一个起来的动作,就让她气短不已,“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书双说了在西府碰上纪琮的事,未免纪荣儿担忧,她没提刚刚碰上纪琮的事。
但纪荣儿还是心惊肉跳了一下。
“怪不得……”纪荣儿用气音说着,“我只知他是出去了,却不知是去了西府……也罢,咱们得多盯着些了。你今儿晚上拿些银钱去,给纪琮房里的胭脂,就说我给她的,请她笑纳。”
纪琮房中的丫鬟胭脂乃是从小伺候他的,纪琮十五岁上就将其收了房,如今虽然没有正经名分,但因为胭脂极受纪琮的喜爱,所以府内都将其默认为将来的姨娘。
书双跟胭脂的关系一向不错,如同亲姐妹一般,纪琮的很多事,都是书双从胭脂那里探听来的。
“小姐……”书双略有迟疑,“胭脂心系大少爷,若是叫胭脂发现咱们是有意探听的,恐怕不好。”
顿了顿,书双又道:“而且——奴婢觉得,虽然老爷对您冷漠些,但大少爷应该不会绝情至此……”
想起纪琮方才说给纪荣儿买糖,书双心中多少有些为之动容。
纪荣儿看向书双,声音极轻
,却带着质问:“怎么,你是动了心思,想跟胭脂一样了?”
书双一惊,“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只是不希望小姐劳心劳神。而且,而且奴婢冷眼瞧着,大少爷对您也并非是全然无兄妹之情,所以才说了这样的话!”
纪荣儿收回眸光,冷嗬一声,“希望你真是这么想的。书双,你是我的心腹,是如今我唯一信任的人,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而说出这话,但我希望,不要再有第二次。”
纪荣儿没蠢到一点小恩小惠就会被收买的份上。
她大抵能猜到书双是为什么说出这话。
不外乎是纪琮又说了什么,书双便觉得纪琮心中是有自己这个妹妹的。
但是纪荣儿如今已经看的分明。
他们的这些好,不过是施舍冷饭而已。
平常的小恩小惠不打紧,真到了关口,哪怕是要她嫁给街上的叫花子,纪琮恐怕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书双看到纪荣儿前所未有的严肃神情,自然也不好在说什么。
虽然她的确感怀纪琮方才对纪荣儿的关心,但自己到底是纪荣儿的人,并非纪琮的。
“小姐,奴婢知道了。”书双掩下那轻叹,转而问道:“小姐饿不饿?渴不渴?想
吃什么?”
纪荣儿闭起眼,摇了摇头,“说正事。你将话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