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莹的笑容微微凝滞,片刻后笑了两声道:“夫人,这……”
“咱们两家啊虽然往日来往的少,但也都是这扬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顾夫人说着,亲亲热热的过来挽住纪莹的手,“再说了,从前咱们也是有过生意往来的,也不算是毫无来往,是不是?”
纪莹想抽回手,但顾夫人像是铁了心今日要将这门亲事说成,只当没有察觉纪莹滞涩的笑容,就等她的回复。
见状,纪莹干脆敛了笑容,道:“顾夫人,我如今的样子您也看到了,病了这么久也不见好,一来我膝下唯有徽音一个女儿,不想她嫁的那么早,二来,我这独女,将来,还是要给我打.打下手,操持操持家中的事的。”
纪莹将话说的已经十分明了,基本上就是明摆着告诉顾夫人,纪徽音将来八成是要同当年的她一样接管家业。
但顾夫人听了,面上的笑容却更是灿烂了。
“这我何尝不知道?”顾夫人笑意盈盈,“你家徽音是个能干的,听说你病的时候,一直都是徽音在操持家里的事?竟是比我那个儿子还强呢!”
说着,顾夫人顿了顿,叹了口气:
“我也不怕你笑话,我顾家如今,马上就要分家了。大郎马上出来要另立家业,我也是想着给他娶个能干的媳妇,将来能够多多帮衬他——自然了,我家大郎那孩子你也是知道的,虽不是什么人中龙凤,但也算得上一表人才,为人又老实,这两个孩子若能成了,他自然也会好好待徽音,跟徽音相敬如宾的过日子的。”
外间的纪徽音听到这话,心中有了成算。
看来,顾夫人今日是打定了主意要说动纪莹,不然也不会直接说出顾家要分家这种话。
纪徽音想起见顾景年那次,眸中划过思量。
若说她对顾景年的印象,实在也是不错。
不过顾景年是绝不可能进纪家当赘婿的,光这一点,他俩就是没什么可能的。
此时,纪莹也是满心的为难。
她何尝不知道顾家大郎一表人才,是个难得的翩翩君子?
可若是徽音嫁出去了……
纪莹为难地看向顾夫人,决定将话挑明。
“顾夫人,也不是我要落您的面子,既然您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遮掩了。”纪莹叹了口气,“我唯有徽音这一个孩子,将来,自然是想让徽音接下我
这位子。所以先前我一直想着,若能给我家徽音招赘是再好不过的。你家大郎是个好孩子,但我总不能开口让他来上我家的门,您说是不是?”
顾夫人的笑容凝滞了下,一时间没有吭声了。
纪莹到底不想把面子撕破,便又道:“实在是对不住了。”
顾夫人笑意勉强,“嗐,有什么对不住的。不过纪夫人啊,有些话我冒着得罪您也得说了——徽音到底是个女孩子,这哪个女子一生下来注定不是要嫁人?这扬州城就这么大的地界,能找出几个人品才干兼优的?更别说招赘,但凡这男子家里有几分家业,谁又愿意来做赘婿呢,您说是不是?”
顾夫人这话着实引起了纪莹的一番愁肠,她长叹一声道:“谁说不是呢?我这也正为此事头疼呢。”
闻言,顾夫人又来了劲儿。
“要我说,您就从你们族里寻个好的认成嗣子,哪怕是认在徽音名下呢!将来徽音嫁给我家景年,就让他们两个一同抚育,等孩子长成了,跟徽音亲厚,又能继承家业,这样岂不是好?”
话至此处,纪莹已经大抵明白了顾夫人的用意。
她看着顾夫人的表情
变了几分,心中也掠过不满。
这顾夫人是自家这一房要分家了,所以急着给自己儿子寻摸一个有钱又有本事的妻房,好借助亲家的力,让她家景年在族中举重若轻。
还真是,算无遗策。
纪莹的笑意淡了几分,没再看顾夫人,语气颇为淡漠地道:“顾夫人这法子,我也不是没想过。只不过,还是得问过我们家徽音的意思,毕竟将来她是要做一家之主的人。”
语罢,纪莹笑了笑,挑眉又道:“而且,我家徽音先前被有些下作小人传了那样的流言,说她未婚先孕,又说她早已没了清白之身,虽说我们行的端坐得正,从不在意流言蜚语。但顾夫人这里,竟然也毫不介意吗?”
顾夫人的嘴角僵了下,干笑两声,“你也说了,这都是流言而已——”
“顾夫人,纵然我纪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却也是有体面名声的。再者,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向来都是放在手心里疼爱的,我为她选夫婿,自然是要选一个爱重她体贴她的,而不是选一个只把她当做工具,想从她身上谋取利益的人。”纪莹似笑非笑,“顾夫人好意,我们心领了。”
不等顾夫人再开口,纪莹起身就朝里屋方向走去,“来人送顾夫人出去吧,我累了。”
顾夫人被臊的站都站都不住,拉着个脸就匆匆出了正屋大门。
这一出来,迎面便碰上纪徽音。
“顾夫人。”纪徽音行礼福身,笑意浅淡。
顾夫人神色一顿,眼睛又亮了几分,“徽音啊,刚怎么没进去?”
“下人说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