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罗纹一愣,“那肯定是藏在自己身上了!或者,就放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纪徽音若有所思一阵,又问道:“除了这两处呢?”
“那就是,最信任的人?”小罗纹苦思冥想,看向纪徽音时像是忽然茅塞顿开,“奴婢的话,八成会交给小姐您来保管!”
常人若是说这话,多少听着有些谄媚;但是纪徽音看着小罗纹憨笑的面孔,知道她这是真心的,并非是在这里跟自己套近乎。
纪徽音忍不住笑了笑,“就只有这三个地方吗?”
小罗纹呆呆地点点头,道:“那自然了,不然还能放在什么地方?我哥哥那?那也不太行,哥哥整天忙进忙出的,而且他自己的东西都总是丢三落四,别说我的了。哥哥也就是忙您的差事的时候会上心一点,别的啊,不行。”
纪徽音听了,慢慢啜饮着盏中的梨汤。
她之所以这么问小罗纹,是因为方才在书房的时候,确认了一件事。
那就是纪荣儿给她的账目单子,八成可能是真的。
只不过,不是原件。
若是原件,也就不会有什么姜汁什么碱水的麻烦事了。
这极有可能也是纪荣
儿偷偷誊写来的,而这也是为什么,纪怀恩一直没有对纪荣儿下死手。
恐怕这东西的原件,仍旧在纪怀恩自己手中掌握着。
只不过,纪怀恩也在怀疑纪荣儿是否偷偷誊抄了这东西,所以任由纪荣儿被她“磋磨”,至今都没有发话。
如此一来,这件事倒是麻烦了。
因为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讲,如今她手上的东西都是一张废纸。
充其量不过是多知道了一个信息——东府的账,的确有猫腻。
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她现在知道了纪怀恩和纪琮的确有藏私之举。
只要找到切实的证据,那这两人,也就可以彻底的垮台了。
因为在纪家这样的商户,中饱私囊等同于与外人勾结联手残害宗族本家,这是要动家法的。
而这里所谓的家法,可就与之前什么鞭子板子不同了。
纪怀恩和纪琮被逐出东府都有可能。
将一盏梨汤喝完,纪徽音平静了许多。
她将碗盏递给小罗纹,淡淡然的起身朝里走去。
小罗纹方才因为那个问题,眼下还有些发懵,这会儿瞧纪徽音就那么进去了,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叫来小丫鬟拿走碗盏,连
忙进去。
“小姐,您刚刚为什么那么问奴婢啊?”小罗纹好奇的不行,实在没忍住又添了一句,“还有,那张生宣纸上,究竟写了什么?”
方才小罗纹只是大致的瞅了一眼,那上面的字跟小虫子似的,她知道那是簪花小楷,但也实在看不清。
“没什么,就是账目明细而已。”纪徽音笑了笑,抬手将袖口中自己誊写的那份拿出来给小罗纹,“这张纸装好。若是这东西丢了,你也不必再来见我了。”
小罗纹立时警醒起来,接过纸张捧在手心,仿佛有千斤重。
她蓦地想起方才纪徽音问的话,瞬间又觉得感动,“这是小姐,觉得很重要的东西吗?您交给奴婢保管,是因为最信任奴婢吗?”
纪徽音好笑的看了她一眼,“除了阿娘,我还能信任谁?不就是一个你了?”
小罗纹眼眶都红了,连忙将纸装进了自己怀中,“奴婢一定不辜负小姐的信任!”
纪徽音笑了下,正要说话时,就听到外头的珠帘响动。
她神色微变,声色微厉,“谁在外头?”
片刻后,如意有些惶然地走了出来。
纪徽音下意识的蹙了蹙眉,但转瞬
即逝,很快便转为自然。
她淡淡问到:“怎么了?”
“回小姐,夫人叫您过去一趟,说有事跟您商量。”
纪徽音闻言不免觉得诧异。
这么多天了,阿娘还是头一次让人带这种话。
难道,阿娘已经原谅她了?
纪徽音有些忐忑,也不敢怠慢,连忙起身往沐风居去了。
外头暑热难耐,纪徽音一路上又走的急,等抵达的时候额头上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沐风居的回廊下,翠扇和方妈妈正在候着。
看到纪徽音来,方妈妈连忙上前来请安。
“小姐,夫人等着呢。”方妈妈扶住纪徽音的手,见她额上有汗,又心疼的去擦,“小姐这么急匆匆的倒也不必,瞧着一头的汗,晚些时候吹了风,小心着凉。”
纪徽音反握住方妈妈的手,顿住了脚步,“母亲叫我什么事?”
方妈妈斟酌了下,道:“是要跟您商议顾夫人的事。过几日不是顾夫人的寿辰吗?先前顾夫人过来请了夫人去,夫人本不想过去的,但是想想,先前咱们和顾家到底是有过生意往来的,不好就这么拂了面子。”
说着,方妈妈有些心虚地顿了顿,“那个,
夫人听说了,您收到了顾夫人的帖子,所以,所以想着来问问,到时候和您一道过去。”
纪徽音愣了下,但也没有非常惊讶,只是觉得无力。
纪莹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