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当初的那个剑痴李言，从凡间的王朝而来，穿越凶兽山脉而去，途中历经千辛万苦，瘸过腿也长过寿。
当初所学得的隐身术祝他在山脉之中畅行无阻，即使走入神秘诡异在妖城，依旧能无所顾忌。
还被奉为仙人下凡。
虽然后来他便离开妖城，继续远行，但是实际上，在临行前，他还是在与自己相处不错的狐妖一族中有所逗留。
在这遥远无际的山脉之中，除了蛮荒般的大妖兽，便是此城最有生机。
他能遇到狐妖一族也是因为狐妖向善，广结缘，当初又见到李言的不凡，才收留族内。
李言在妖城好几年的吃穿用度也是依靠狐妖一族的。
而在狐妖一族中，有一小辈，称之为狐九。
她性情乖巧，却对术法之类尤为感兴趣，可以说是狐妖一脉最有天资的天骄。
她总是一副少女姿态，大概十五六岁的相貌，头顶上戴着一对雪白的狐狸耳朵，胸前鼓包，放在妖城里绝对是万家公子相邀的角色。
李言在妖城待的这几年，她经常会来拜访，求问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虽然她童真为抿，问的也常是些见闻。
比如说禁区以北有什么，比如天上的世界是如何，李言前半生有什么波澜壮阔的经历。
李言能答上的都回答了，他就是从禁区以北传过来的，也见过狐九口中的诸多传说之物。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非仙人，只是从人间的王朝来到这，追求至高无上的剑道。
狐族给安排的院落之中，枝叶盖住穹顶，年迈的李言躺在藤椅上，手里还拄着一节随手捡来的拐杖。
可爱娇小的狐九守在他身旁，仰着脑袋，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问道：“上仙爷爷，你真的要走了吗？”
“嗯，我只是无意间路过妖城，并不会长居于此，终究会离开的，现在时候已经到了。”
李言淡淡道。
他确实是无意间走到妖城的，没有来这之前，他甚至没有料想过世界上还存在妖族的城池，并且能在这里相处如此融洽。
或许，这里只是另类的人族城池吧。
只从给妖城诸多家族展示过无相级别的隐身术之后，那些对于他身份的怀疑烟消云散。
都笃定他是真仙人下凡。
连带着与他关系最密切的狐妖一族也连带着水涨船高，从一个小小的妖族逐渐名望高涨。
即使有强大的妖族不服，李言也顺手帮忙解决了。
几天前那些妖族以为他李言早就离开妖城时，认定狐妖一脉藏了他流传的隐身术，便有一头牛魔一般的妖族强者攻杀进来。
他以为狐妖一族不擅战，收留的李言仙人早已遁空而去，便想抢“仙人”留下的宝贝。
那一夜，妖城诸多家族势力都在关注狐妖一脉的动向，隔岸观火。
然后便见着天地异变，一道剑光自狐族斩出，白昼刹那间降临，偌大的妖城仿佛被阴阳分割。
无形剑道之力压得无数妖族强者拜服，俱是灵魂颤动，似自己也曾直面剑锋。
便是自那一夜后，妖城诸妖便知晓李言未离开，或者还给狐族留下后手，足以震慑一切。
实际上，当时李言只是挥了一下手中拐杖，便把所谓大能强者牛魔妖给斩首了。
他未曾拿过剑，但是拿到手中的一切都是剑。
来到妖城，也算有所领悟，不过，也该是走了。
他那一剑切开了妖城里对狐族的阻力，令其飞黄腾达，也收获了狐族最诚挚的尊敬。
狐族族长便赠予了他一本小册子，说是祖上妖善，曾偶遇妖族上仙赐仙缘。
所得为读心术，一直安放在祖祠中，以待年轻一代的翘楚学习。
奈何几百年过去，无一人能悟出其中奥秘。
现如今李言出手扶持狐妖一脉，自是无礼能报，只好把读心术献出来。
终究上仙赐下的机缘受不起，又还给了上仙。
李言昨日便已经看完读心术，心中感悟良多。
不过一时半会是练不出来的，那层次比之隐身术还要玄妙一些。
“上仙爷爷，你走后还会回来吗？”
此时，狐九又开口询问了。
李言笑了笑，默然不语。
他是不准备回来了，也有可能是因为没有时间回来。
剑道一途太遥远，自己即使吃了长寿的果实，也不是长生不死。
在没有寻到最极致的剑道前，他不想回头，而那最极致的剑道，此生可能是见不到了。
良久，李言温和地揉了揉狐九的脑袋，道：“有缘自会再见的，我这里有本秘术，等我走后就留给你们狐妖一脉了，也当做是交换吧。”
语罢，风起，大片的枯叶从头顶降落，蝴蝶般起舞。
第二日早，李言便把隐身术留给了狐族，临行前，狐九也陪着来送行了。
“上仙爷爷，再见！”
“再见。”
李言最后看了一眼招手的狐九，独自拄着拐杖远去了。
那一刻，他脑海里回顾了诸多在妖城的记忆，见过很多人族未有的鬼怪之像，却有着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