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这样不服输也是难能可贵的,毕竟怂包是最叫人瞧不上眼的。
铁匠也有点意外,显然对方不服气,当然了,自己能赢他一场,就能赢他第二场,等以后小伙子长大了肯定自己是赢不了,但是现下,对付这嫩娃子他还是手拿把攥,等到娃长大了,说不得那个时候自己可能都死了好些年了,毕竟眼下的睢阳城哪天不死当兵的。
两个人重新站好,这次在两个人双手紧握的时候,黝黑少年总结刚才的教训,将手掌调整了更好的受力点,然后对着担任裁判的老耙子说:
“我准备好了!”
在征得铁匠的同意后,老耙子第二次喊出了“开始”。
铁匠的战术跟第一局一样,还是想用最大的力气最快放翻对方,毕竟自己刚胜了一局,气势处于巅峰,摧毁对手应该轻而易举。战果就如预想的一样,铁匠一发力,就占了先机,黝黑少年的手腕已经被掰斜了,虽然胳膊还没倒,但是想来跟上一局一样,落败只是个早晚。
慢慢的铁匠觉得有点不对劲,对方不似上一局开始时那么冲,只是在稳稳对抗自己的力量,却并不反击,兴许是娃娃还没长大,力不全,上一把就把力气用光了,现在的坚持只是最后的倔强。
可是随着僵持的久了,自己已经冲了三次力,那黑娃儿还是只坚持不倒,却并不反击,铁匠有点急,也有点恼,寻思着再攒一波力气,第四次冲击一定要把对方摁倒。可第四次的冲力也给了,对方的手臂除了开始有点歪,后面慢慢又扳直回来,铁匠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对面的小伙子,对方并没有看他,只是埋着头,黑黑的脸庞上,油灯下因为用力而凸出的颧骨上挂着几滴明晃晃的汗珠,胎毛还没退干净。
少年手上感受着对方的用力,计算着间隔时间和大小,觉得对方的力气用的应该差不多了,自己可以发起反击了。等铁匠再冲了一次后,他迅速调整了几下呼吸,手臂上便开始蓄力,慢慢的压制过去。铁匠有点懵,怎么这小子反击了?他不是已经快扛不住了么?怎么现在反而压过我了?他哪里来的力气?铁匠满脑子想不明白,但是胳膊吃的力是真真切切的,对方真的反击了,糟糕的是自己这会旧力用尽新力未生,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好,要糟!果然铁匠在围观人的瞠目结舌下,明明白白的被对方扳倒了。
自己输了。输的不明不白,很是糊涂。
少东家兴奋地抱着黝黑少年叫唤,掐着对方的脑袋用力晃荡,紧接着狠狠的亲了几口,弄得黑娃娃一脸口水,黝黑少年有点嫌弃的推开这个货,自己的战术用得没错,好不容易扳倒了强大的铁匠,还没来得及兴奋,就被同伴这么搅和了,真是倒霉催!
“我不信,再来一次!”
很显然,败给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让铁匠有点恼火,明明自己实力占优,却输的莫名其妙,这还怎么得了,以后还叫他怎么混。
围观的人也是一头雾水,议论纷纷,他们一开始还以为铁匠是故意让的,好让娃娃有个台阶下,但看到对方明显挂不住的脸,分明是实实的被打败了,难道这两个娃娃真的这么厉害,就连开八斗的铁匠都敌不过?
老耙子听了铁匠的话,看看黑炭头娃娃,眼神询问,有点不好意思。
“那就再试一局。”
黝黑少年竟然应战了,这出乎了在坐所有人的意料,铁匠原以为对方会耍个赖皮,侥幸赢了一场全了面子就不应战了,毕竟是娃娃,大家也肯定打圆场,自己再说几句场面话,占个赢面,这事就算揭过去了,谁知道对方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接下了。少东家也没想到同伴会同意来第三局,搞不清这个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是不等他制止,黝黑少年已经重新来到了桌子前,摆好了阵势,一场比拼势在必行。
两个人不理会众人的窃窃私语,都默默地调整着自己的状态,铁匠已经从恼怒中清醒过来,他总结了自己的错误,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思量着怎么打这一仗。
铁匠知道,对面的这个孩子虽然还是个孩子,可是打小就跟着师傅学习武术,而且听他们讲,两个娃儿虽然不像那些富家少爷见天的山珍海味,顿顿的鸡鸭鱼肉,但是比起那些卖力气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穷苦人吃的要好的多。
那个总是被这黝黑少年称呼为少东家的少年,还真是个少东家,家里有上百亩地,听说还有骡马生意,酿酒买卖,倒买倒卖的,虽然不是巨富,倒也算的是方圆十来个村子有名的大户人家,屋里头祖兄三个,叔伯十几个,家眷加上长工,有三五十口子那么多,遇到农忙,还有不少短工伙计。家里吃喝倒是不愁,黑面馍馍总是能尽够自家人吃的。主家也厚道,自己吃啥,伙计吃啥,自己家娃穿啥,长工家娃穿啥,虽然分个少东家小伙计,养法倒跟自家子侄差不多。
虽然地处乡下,但是主家掌权的几个祖辈还是很有远见的,因为有些产业,家里壮劳力也多,又听话基本没有偷奸耍滑的,遇上这百十年的好光景,屯子里攒的粮食够几十口子吃八九年是没啥大问题的。保暖之余他们便想后辈们识字读书,好更有出席,光大门楣。于是他们专门高价请了有名的秀才来教孙子们读书,长工们也因为际遇好,家里攒的粮也够几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