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琅此人,惯会撒娇卖萌,他一开口,容醒的心跳便开始加速。 然而,凭借容醒自身坚定的毅力,还是收回了那放在他身上的目光。 当时容醉命人给嬴琅做了简单的清洗,碍于身份,容醒自然是不便呆在屋内的,以至于当真不清楚他身上哪儿受了伤。 举步上前,低声细语,十分耐心的开口询问,“哪儿疼?” 此话一出,便让那刚从昏迷之中醒来,前来此处寻找自家小姐的霖乐听见了。 霖乐险些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自家那小姐一向清冷孤傲。即便是自小跟在自家小姐身边,她也是鲜少看见自家小姐这般温柔体贴的,就算是太子殿下,可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知道是霖乐来了,容醒便只是扫了她一眼,紧接着便回头应对起嬴琅来。 “你哪儿疼了?” 面对容醒的关系,嬴琅笑容纯净,连忙将自己那两只白玉般的手臂展露出来,上面那清晰可见的伤痕青紫交错,叫容醒微微蹙眉。 “把药拿来。”她淡淡道。 而站在一边的霖乐也很快拿起了一边的伤药走了过来,“小姐,还是我来吧。” 她家小姐可从未给人上过药,哪怕是侯爷,哪怕是太子,都不曾。 霖乐来也好,免得自己一会儿不小心弄疼他了。 容醒寻思着,便准备起身让路,可是嬴琅却还是先一步的扯住了容醒的衣袖,眨巴着一双单纯无比的星眸,愣是不愿放手。 绕是站在一边的霖乐都明白嬴琅这是在嫌弃自己了,容醒又怎会不会明白他的意思呢? 只是堂堂北珩七皇子,怎么会是这等德性? 容醒属实想不清楚。 一脸无奈的接过了霖乐手中的上药,小心翼翼的坐在床边给嬴琅上药。 上药冰冰凉凉的感像是一片羽毛轻轻的从嬴琅的心尖掠过,减轻了他身上的阵阵痛感,只留下淡淡暖意迎上心头。 “除了我母亲,便再也旁人会如同姐姐这般为我上药了。” 此话一出,容醒仍面不改色的为他上药,那冷冰冰的声线也很快随之响起。 “她们倒是也想给你上药,你给她们机会了吗?还不是将人赶出去了?” 嬴琅到底是有几分脸皮厚在身上的,哼唧唧的开口,“我才不要她们!” 说罢,嬴琅便那双瞳孔便不再从容醒的身上离开。 容醒不曾注意到此时此刻嬴琅望着自己的眼神,只是上过药后,这抬头看向嬴琅,对上了男子那双满含深情,炽热无比的目光。 似是被对方的目光烫到了,容醒慌不择路的收回眼神,强装淡定的放下嬴琅的袖子,而后行云流水的帮他盖好被褥。 “好好休息,一会儿别再将药打翻了。” “姐姐不打算陪着我吗?” 他星眸流盼,目光澄澈,就差直接开口说出想要让容醒陪着他这句话了。 容醒不傻,只觉得能够早些攻略了他,也好! …… 暮色渐沉,落日余晖从那红木槛窗攀爬入屋。 床榻上的男子昏昏沉沉的睁开了双眸,一双鎏金色瞳孔也很快的映上了一抹深沉,注视着眼前的这个绝美的女子。 她此刻坐在榻边的脚踏上,左手的手肘枕着头,靠在床沿边上。垂着的青丝遮住了她小半边脸,但还是可以一眼看清楚女子的相貌。 看对方那一身翩跹的白青色萝裙,那一抹似有似无的哀伤如云雾一般萦绕在女子的眉间。 他盯着这张脸看了好一会儿。他着实不明白,堂堂镇北侯府大小姐,究竟有什么样的忧愁,叫她连睡梦之中都如此不安稳? 下一瞬,他便缓缓坐起身来,见自己手臂上的伤俨然是上过药的,他有些诧异,身在南岐,竟还会有人关心自己的死活?也是难能可贵了,只是他半点都不需要对方的怜悯。 扫了一眼那趴在床边睡着的女子,嬴琅眸光加深,几乎是想都没想便直接抬手将那睡得正香的女子推开。 容醒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睡梦之中,几乎是不曾料到,直接被那人推倒在地,很快的醒了过来。 “哎呦——” 她睡眼惺忪,不及从地上起身,顾盼生辉的美眸便落到了那坐在床榻上的男子身上。 此刻太阳西沉,屋内的光线也随之渐渐便淡。 朦朦胧胧之间,容醒对上了嬴琅那双目如潭,深不可测的眼眸。此时此刻,未能开口大骂已然彰显了她可在骨子里的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