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入户,晚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夜空中没有一点星星,只有一轮浅月。 一道身影不知何处出现在了容醒的屋里,彼时她正在浅眠,那微弱的脚步声不紧不慢的朝着床榻上的女子靠近。 嬴琅与她并不相熟,可是不知为何,总是觉得只要呆在她的身边,心中便是满满的安全感。 在月光之下,他低头注视着容醒的模样,与容醉有些相像,可是为何偏偏容醉就那么令人生厌呢? 睡梦之中的女子皱着眉头,时不时伸手紧握那轻盖在她身上的锦被,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看样子她是做噩梦了。 嬴琅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看了她片刻,便直接转身离开了。 …… 三日后,晨风微微吹来,容醒身体大好。 “咯吱——”一声,霖乐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 这小丫头平日里总是喜眉笑眼的,可是今日不知怎么的却紧绷着一张脸。 “今日是谁招惹我们家霖乐了?一会儿我好好的去帮你教训教训他。” 容醒戏说着,便从床榻上起身梳洗。 “我今早出门,也不知道谁是四处传扬,说您和北珩七皇子如何云云,气死我了,定是柳家小姐让人散播的谣言。” 听见这话,容醒面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意,自顾自的开始梳理肩头的墨发,“昨日为避皇后之邀,确实是我故意激怒的柳娇娇,而昨日嬴琅落水,情况紧急,我才初次下策给他做了人工呼吸,虽说这方法在众人看来确实是有些荒谬,但确实是有理可依的。” “既然是有理可依,那小姐为何不解释呢?”霖乐心中还是担心这些事情传到隋烬的耳里。 “他们只相信自己听见的看见的,我解不解释他们在乎?” 霖乐顿时哑口无言,却看见自家小姐已经起身更衣了。 “小姐去哪儿?” “出去看看外面那些人都是怎么说我的。” 霖乐汗颜,自家小姐的心境还真是好的没话说啊! …… 街头车马粼粼,人流如织,商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容醒与霖乐戴着帷帽,大摇大摆的走在市集之上。 集市两边是茶楼、酒馆、旅馆、当铺、作坊……人群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两人在路边随意找了一家茶铺坐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听说好像是容小姐与那北珩七皇子日久生情,终究竹马抵不过天降,太子还不知道这事儿呢!”街上传来一句老妇人的声线。 “我还听说太子自荐去江境剿匪就是被容小姐和那北珩七皇子给气的。”一人开口附和。 而那坐在一边的容醒与霖乐听见这话,嘴角一抽,真是三人成虎。 正在那两个老妇人想要继续开口谈论此事,一柄弯刀不偏不倚的插在了两个老妇人面前的茶桌上。 莫说是那老妇人了,就是容醒身边的霖乐都被来者身上的戾气给吓到了。 容醒倒是淡定,兴味盎然的望着那前来阻止两位妇人的男子。 那男子身着一袭黑衣,黑衣上的流云暗纹,以及那弯刀上的图腾正是东宫的标志,可想而知,对方隋烬的人。 如今隋烬不在京中,但到底还是留有一些心腹在京中处理一些始料未及的事情,很显然,现下京中流言四起,这些事情在隋烬亦或者是他那些心腹看来就是不应该发生的。 那两个老妇人也是眼尖的,当即低头,不敢再多有言语。 两个老妇人走后,那黑衣人这才走到了容醒的跟前,对着容醒作揖一礼之后,转身离开。 这黑衣人显然是认出了自己的身份,而且不出容醒所料的话,眼下玉京的情况,他们应该已经快马加鞭传达给了隋烬。 而这盛世亦如她所想的那般,千里之外的隋烬收到了海东青的传书,细说着这些日来所发生的的所有事情。 望着那字斟句酌的书信,隋烬直接将手中的信纸捏碎,随风而去。 “殿下,您的面色好像不太好啊。”冯勤偷偷地打量着自家殿下的神色,只觉得好奇信上的内容,但他也不敢多问。 隋烬不曾回答冯勤的话,那一向温润瞳孔瞬间杀意尽显,一眨不眨的注视着眼前那些已然伏诛的盗匪们,那抓着缰绳的手紧握成拳。 “我得速速回京。” 冯勤闻言,脑后划过一条黑线,先前大军还朝,自家殿下为了早日见到容醒,日夜兼程,跑死了好几匹马呢,这不会是要再来一回吧? “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