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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路险(1 / 2)

走出大门,我听见妹姝与那姓田的跟出来的脚步声,我知道这是妹姝不放心我,要将我送出城。

我想回头看她一眼,但听见的是她严厉的叫声:“快走。”

我只好放弃了回头看她的想法。我知道她不想我回头去看她,知道我回头去看她,会让她心里更难过。

我也知道她希望我快些离开,慢了只怕那姓田的会反悔。

于是,我加快了脚步。

出城两公里,我才敢回头望过去。只见妹姝站在城门口,对我挥了挥手,她浑身露出生离死别的气息。我心里一阵难过,泪夺眶而出。

我又害了一个姑娘,一个有伟大理想的姑娘。

我迈步跑了起来,风如巴掌般迎面括来,括在我的脸上。

直到看不见妹姝,我才停下来,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失声痛哭。

打住,收起我的眼泪来等一下再悲伤。我听见了杂乱的脚步声,急忙望过去,就远远的看见一群兵娃子拿着枪追了过来。

我急忙起身向前跑去。

跑了一顿饭的功夫,我来到了泥巴山脚下,一头钻进了树林里。

躲在荆棘中的我看见一群土匪兵娃子从前面的路上跑过,他们骂骂咧咧的说:“这次让老子们看见他龟儿子,一定将他个龟儿子枪毙了,绝不将他龟儿子活抓回去。”

另一个人说:“是的,绝不让他龟儿子再活着。”

还有一个人说:“老子要将他龟儿子打成筛子,把他龟儿子的头砍下来当球踢。”

第一个说话的人说:“踢烦了的时候,再将他龟儿子的头盖骨拿来当夜壶用。”

我知道他们过一会儿又会回来,所以就没有从藏身的荆棘中出来。

果然,一顿饭的功夫,他们又骂骂咧咧的回来了。

只听一个人说:“算他龟儿子跑得快。”

另一个人说:“我们赶紧回去跟田长官商量,说不定他龟儿子并没有跑远,而是躲在城外某个地方,晚上去田长官家里暗杀田长官救那个女人,我们埋伏在田长官家里,给他龟儿子来个瓮中捉鳖。”

我立即听见一片附和声。

“对,我们手里有枪,看他龟儿子有多厉害。”

“这次一定不要放过他,打死他就说是枪走火。”

“打死了就打死了,大不了说是正当防卫过度。”

“对,这样就不怕田长官的女人怪罪了。”

“对对对!”

他们走了。

我出来了。

看来晚上去救妹姝是不可能的了,他们绝不会只防我今晚,一定会防我很长时间的,我去等于自投罗网。

过了今晚,妹姝就是姓田的女人了。我去救她,她也不会跟我走了。何况,大哥被国军抓走了,抓到什么地方?我不知道。我想妹姝答应嫁给他,不仅仅是为了救我,一定还想去救大哥,她一定知道大哥被关在什么地方,我不能去给她添乱,不能去打乱她的计划。

既然我帮不了妹姝,那我就离开。

昨晚下了一场雪。

这是一场春雪。

只有春雪才会一下来就是这么密实,这么厚。

人们愉快的说话声在那上山的路上一波接一波的响着。

我跟在商队的后面,向大山上走去。

春雪将路遮掩了,但还能教我们依稀辨出脚下的路。脚步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咯吱,咯吱”的响,仿佛如一首轻快的歌曲。

听商队的人讲,翻过这座大山,气候完全不一样了,那边没有寒冷,很温暖。

是的,那边的气候很温暖,但是,那边的人呢?那边的时局呢?

更重要的是,我们能走到那边才行。

——往往大山上,总是会有土匪的。

正如我所担心的那样,在山顶上,我们看见一棵大树倒在雪地上,将我们前行的雪路阻断。商队的人不得不过去将这棵树抬开。

就在他们刚刚将这颗树抬起两尺高时,从雪地里突然跳出一伙披着白色羊毛查尔瓦,戴着白色帽子的壮汉来。他们个个手拿刀枪,一出现就将刀枪架在抬树这些人的脖子上。抬树的人就抬着树呆在了那里。

我知道他们是土匪,手一动,手中就握着一柄飞刀,我等待时机将飞刀发出去。

这时候,突然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火铳声。

于是,我看见有东西击进我脚前的雪地中。

有高手!

这伙土匪中有人能看见我拔飞刀!

我惊得一下抬头望去,就看见好几个端着火铳的人靠在大树上,枪口对准我们这边的人。

“不许动,举起手来。”

这时候,我听见有人在树林中大声对我们说。

我手一动,立即将飞刀藏入了袖中。

我们慢慢地将手举了起来。

这时候,我看见前面的一棵大树后面走出一位头戴英雄结,身披白色羊毛毡子,身材高大魁梧的老人。他腰挂弯刀,右手握在刀柄上,目光炯炯的盯着我。我知道,他就是那个能看见我拔飞刀的高手。

我紧紧的盯着他。

他走到我面前,盯着我说:“你出手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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