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时才能顶天立地啊?”
透过嬴成蟜的话和计划,嬴政已经明白,嬴成蟜肯定知道了什么,将嫪毐列做敌手。
但嬴成蟜不知道的是,嬴政早就知道黄竭投效了嫪毐!
嬴成蟜更不知道,不只是黄竭,内史、咸阳县令等大量关键位置的官员都已经投效了嫪毐。
嫪毐麾下已探明的官员数量便超千人!
这一方面是源于吕不韦对臣属的失控,另一方面也是嬴政的刻意纵容。
是的,嬴政在纵容嫪毐!
嬴政甚至在约束臣属,即便发现了嫪毐的所作所为也要故作不知,给嫪毐拉拢更多人的机会!
因为嬴政很清楚,嫪毐不可能在咸阳城内杀死嬴政,嫪毐对嬴政下杀手的地点只能在雍都。
那么嫪毐拉拢咸阳县令意欲何为?
嫪毐确实有意杀害嬴成蟜和嬴扶苏。
但嫪毐的首杀目标却根本不在这二人之中,而是居于咸阳宫中的……
华阳太后!
所以嬴政不会让韩夫人住进咸阳宫。
那不是在护卫韩夫人的周全,而是在要韩夫人的命!
车夫位的帘子被拉开一角,皮管低沉的声音顺着缝隙传来:
“王上,计划可要变动?”
嬴政闭上双眼,笑而摇头:“王弟可是给寡人出了个好大难题啊。”
嬴政很清楚他加冠时一定会有一场大战。
嬴政将自己的命放在了天秤两端,赌两端厮杀惨烈,两败俱伤!
嬴政承认他赌的很大,嬴政心里也是慌的。
所以嬴政才给了嬴成蟜那么多筹码。
以图在嬴政阵亡后,嬴成蟜还保存着力量可以于残局之中夺取王位,保住大秦社稷,为嬴政报仇。
但现在,嬴成蟜却决意参战,这完全打乱了嬴政的计划!
嬴政心中却没有计划被打乱后的不满和愤怒。
有的只有满满的感动和欣慰!
毕竟,能活着谁愿意死?
且以嬴成蟜的统兵之能,加上嬴成蟜与嬴政之间的绝对信任,此战嬴政的把握平添两成!
嬴政淡声发问:“皮候奄以为长安君可否顶替昌平君之位?”
皮管沉默半晌后,摇了摇头:“昌平君如今身居奉常之位,可携数千兵马入雍都,长安君做不到。”
“臣意以为,此战依旧以昌平君为主,长安君作为辅佐。”
嬴政没有回答,只是手指按压着太阳穴,闭目思索。
半晌过后,嬴政终于开口:“传令雍都候者为内应,向雍都之内输送兵丁甲胄,留待大事起时由长安君调遣。”
“待长安君抵达雍都后便潜伏于长安君身边,尽可能护卫长安君周全。”
“若王太后有意先杀长安君,不惜一切代价护送长安君逃出雍都!”
皮管肃声回应:“唯!”
……
另一边,嬴成蟜还不知道他让嬴政又多消耗了不少脑细胞。
拎着嬴政赠与的美酒,嬴成蟜快马加鞭返回长安乡。
“我儿!”刚进府门,韩夫人就匆匆而出,担忧的呼唤。
嬴成蟜露出灿烂的笑容,张开双臂大步向前,口中温柔的呼唤:“母妃!”
然而刚走到韩夫人面前,嬴成蟜就被韩夫人以左手抵住了额头。
皱起眉头,韩夫人右手捂鼻:“你几日未曾沐浴了?”
不怪韩夫人嫌弃嬴成蟜。
大牢里的味道能好闻吗?
嬴成蟜还一直在进行手术,身上被迸溅了不少血液甚至肠液。
即便嬴成蟜每晚都会用绸布蘸水擦拭一下身子,但那浓郁的气味却依旧挥之不去。
嬴成蟜脸上的温柔和思念尽数化作尴尬:“十、十天。”
韩夫人瞪大了眼睛:“十天?”
“你非是出征,而是就在咸阳城中,却足足十日未曾沐浴?”
“此可为君子之道乎?”
“速去沐浴!”
嬴成蟜只能无奈应声:“诶!”
乖乖去仔细沐浴了一番,又换上新衣。
重新回到后院,嬴成蟜就听到了韩夫人开心的笑声:
“我儿果真得那么多人的夸赞?”
八夫梗着脖子道:“那是自然!”
“夫人您是不知道,那些宗室之人起初看主上那叫一个不顺眼。”
“结果呢,主上就说此术可以用于剖腹产,大大有利于新生儿降生。”
“安文君整个人都惊呆了,连声道谢。”
“我看呐,若非安文君是长辈,安文君高低得给主上磕一个!”
韩夫人笑呵呵的说:“那可是我大秦封君,尔等岂能如此言说?”
卦夫接口道:“八夫可没夸张。”
“安文君还不是反应最大的,渭阳君一开始甚至屡屡出言讽刺主上。”
“但在知道此术可以用于接生之后那才叫一个大变脸呢,舔着脸要陪主上去诸宗室族人府上做客。”
“主上都拒绝一次了,渭阳君还要再次出言相求。”
“主上无奈,就只能应下了。”
韩夫人笑的更开心了:“终究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