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还不如拼一把!”
“不错,只要能冲杀出去,就算舟船起火我等也可以跳水,爬上其他袍泽的船,但若陷于楚军阵中,楚军必杀我等!”
“彼其娘之,拼了!”
和被杀死相比,船只起火反而成了不那么紧要的问题。
桨手倒转船首,拼了命的划动船桨撤军。
中翼上的秦军也彻底放弃了对自身舟船的救援,而是继续持橐龠对楚军舟船发起火攻。
火焰,还在扩散!
两刻钟后,秦军二十艘飞舟被火焰吞没,落入水中。
楚军负责拦截的七十艘桥舡却也全军覆没!
双方舟船上积存的石油也由此落入水中,扩散于河面之上,令得大片河水都在熊熊燃烧。
看着身前的火光,岑边遗憾轻叹:“可惜了。”
“传令全军,撤入颍水!”
秦军退却,熊奥也率残兵回返中军。
登上楼船,熊奥惭愧的拱手:“末将辜负了上柱国所望。”
“请上柱国治罪!”
项燕摇了摇头:“秦军如此火攻,便是本将也只能堪堪抵挡,却无主动出击之能。”
“熊都尉无罪也。”
项燕的话听着像是安慰。
但熊奥却怎么听怎么像是项燕对他的嘲讽。
连本将都不敢言做到的事,你凭什么敢于去做!
熊奥不愿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发问:“秦军已经退军,河面上的火焰会顺着河水流向下游,成为协助我军推进的利器。”
“敢问上柱国,我军是否要顺势而下?”
项燕肃声道:“现下我军位于上游,河上火可为我军破开前路。”
“但进入颍水之后,秦军完全可以待于上游,以火驱使我军不得不进入包围。”
“魏国水军何以亡,熊都尉这就忘了不成?”
“若不能破秦军火攻之术,我军需要付出多少伤亡才能抵达寿春城!”
“熊都尉若能得破解秦军火攻之术,自可走水路而行。”
“若不能,水路已不通也!”
虽然岑边用的只是嬴成蟜随手而为且被搁置的水战方案,却也不是熊奥能有办法破解的。
熊奥只能再问:“那我军可是要上岸,以陆路行进?”
项燕颔首道:“此乃本将之意也。”
“请熊都尉所部即刻上岸为我军先锋,转进西南方向加速行军!”
熊奥手指自己,不敢置信的发问:“末将所部为先锋?”
“末将所部经水战已折损良多,军心不存。”
“末将所部怎能再为先锋!”
项燕淡声道:“此乃将令!”
“请熊都尉遵从!”
“若熊都尉不从,大军无以行进!”
如果熊奥不担任先锋,项燕就不起兵南下救援寿春城。
若是日后楚王问罪,项燕就会说是因为熊奥不听将令,导致了大军迟滞。
这个责任,熊奥担得起吗?
熊奥出身楚国王室,在楚王悍的支持下才能在正军中担任都尉。
熊奥背后没有氏族撑腰,楚王悍要他死,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咬紧牙关,熊奥愤愤的声音从牙缝里迸了出来:“唯!”
目视熊奥所部上岸,屈桓轻声道:“请上柱国日后多些小心。”
“观都尉熊奥之态,似是心中多有怨怼。”
“此战过后,都尉熊奥难免攻讦上柱国。”
项燕淡声道:“希望他能活着回到寿春城,有机会攻讦本将!”
项燕本可以不把家眷送去寿春城,但项燕还是那么做了,为的就是希望楚王给予他充足的信任。
项燕自认为自己已经做到了一名贵族将领能做的极限。
但这并不代表楚王悍可以用项燕的家人去威胁他!
郭仓的威胁触及了项燕的底线。
项燕不得不开始像其他贵族领袖一样,去思考是否要换个楚王。
而在更换楚王之前,削弱楚王悍的直系正军就是首要之举!
楚王悍在借嬴成蟜的刀排除异己。
项燕又何尝不是在借王贲的刀削弱楚王悍!
屈桓微怔,旋即无奈摇头:“王上此举,确实是令人不齿。”
“恕本官直言,比之公子负刍的胸襟,大王终究还是差了些许。”
项燕看了屈桓一眼。
沉吟许久后项燕方才开口:“可否请公子负刍保我项氏子弟?”
屈桓笑道:“公子负刍定会愿意竭力护持上柱国的家眷!”
项燕略略颔首:“代本将拜谢公子。”
“令!”
“项谦率我项氏私兵转进东北方向,绕城父城后南下。”
“一旦寿春城破,听从公子负刍之令,务必救出寿春城内的项氏子弟!”
……
时间缓缓流逝。
楚王悍和李园苦苦等候的援军却迟迟未至。
抵达寿春城的只有一颗又一颗飞石!
看着已经出现多处崩裂,上半部部分城墙已经倒塌的寿春城东城,李园目眦欲裂:“为何援军仍未抵达!”
“项燕意欲谋逆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