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丽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突然撞开他,很灵活地从一个很小的角落里溜过去。
薄屿深立刻反应过来,却刚好让她撞见顾芳菲。
“顾芳菲,你不要脸!你怎么那么讨厌?我都已经把薄屿深让给你了,结果呢?你居然还想把我爸爸的恋情也拆散了?!”
顾芳菲被艾米丽说得莫名其妙,她满头雾水,皱着眉看她,冷漠道:
“脑子有毛病的话就快点去看病,千万别耽误。还有,别胡乱狗叫,我不是你爸你妈,没义务容忍你。”
艾米丽气得眼睛都红了,看着都快要哭出来了。
但是没人会同情她,薄屿深更冷漠,他直接拨了个电话出去。
艾米丽知道,那个余年是薄屿深的特助,在薄屿深面前一向很有能力。
“艾米丽小姐,您父亲已经在楼下等您了。请您现在跟我出来。”余年态度很是恭敬地说,但是语气却藏着难以掩饰的强硬。
听到路易斯来了,艾米丽的表情顿时就变了,她慌乱地往一边看了看,似乎想要躲开。
但是来不及了,路易斯的声音很快在房间里响起来,让大家都听得一清二楚。
“艾米丽,你立刻跟我回去!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中年男人的声音非常严厉,看到艾米丽倔强地咬着嘴唇,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他的火气越来越大。
干脆直接上手去扯,但是艾米丽怎么都不肯走,两人就此僵持起来。
“我就不走,凭什么要让我走?你永远都只会让我忍,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委屈?”
艾米丽一边大声说着,一边流下了不争气的眼泪。
路易斯无奈地揉了揉额头,试图和她讲道理。
但是艾米丽满脸抗拒,压根就听不进去。
最后还是薄屿深开口,才终于把这尊大神送走。
虽然解决了不速之客的问题,但是顾芳菲却发现自己的心情并不轻松。
艾米丽可真听阿深的话。
顾芳菲努力劝说自己,自己是因为这件事才感到心情沉重的。
说来说去,很容易就连她自己也相信了这套说辞。
薄屿深察觉到她异常的沉默,特意想要活跃一下气氛,但是顾芳菲却只是勉强扯了扯嘴角,并不配合。
“阿深,你说艾米丽说的是真的吗?难道妈妈真的和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我是不是很坏?”
顾芳菲的眼神充满了迷茫和忐忑,她紧紧抓着薄屿深的手臂,就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对他充满了依赖。
薄屿深被这样的顾芳菲弄得心里又酸又涨,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充斥在心头,让他难受极了。
他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顾芳菲柔软温顺的头发,却并不赞同她的说法。
“别这么想,妈妈肯定有自己的不得已。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那我陪你一起去问妈妈。永远都别相信敌人的挑拨离间,记住只有自己是可信的。”
顾芳菲被他平静镇定的情绪感染了,缓缓点了点头,表示确实这样。
“那就按你说的这么办。阿深,我希望不要是我想的那样。要不然我会愧疚死的。”
顾芳菲拧着眉头,眉眼间笼罩着一股久久不散的忧愁。
她总是这样,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却总是能给身边在乎的人带来灾难和不幸。
难道她活该是孤家寡人一个,永远不会有亲近的人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顾芳菲就觉得心头一阵抽痛,看着薄屿深的眼神也充满了细碎的哀伤。
很快他们等到了一个路易斯父女两人不在酒店的时间。
顾芳菲心情复杂,看着妈妈为了自己忙前忙后,生怕有什么地方让她不喜欢,她就觉得有一种几近窒息的愧疚。
这种愧疚铺天盖地而来,几乎一下就扼住了她的咽喉,然后一寸寸收紧,逐渐把她肺部的空气剥夺。
但是奇怪的是,明明所有人都和蔼可亲,所有人都面目温和可爱,但是那种强烈的愧疚感还是让顾芳菲难受到了极点。
她看着尤朵拉什么都不知道的脸,有种强烈的想要扑过去大哭一场的冲动。
很奇怪,以前她明明没有这么情绪化的。
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了,泪点变得很低很低,几乎是随便看到几篇文章就能碰到。
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顾芳菲随便夹起来,面前的菜就大口大口往嘴里塞。
但是她没注意到的是,她面前是一盘酸菜鱼。
所以顾芳菲胡乱夹的这几筷子刚好是吃到了鱼。
吃了鱼不要紧,要紧的是突然一阵恶心感从喉咙眼里生起来,然后顾芳菲像一只虾米一样弓着腰,捂着嘴对着垃圾桶干呕。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两人立刻傻眼了。
先反应过来的是尤朵拉,她表情十分惊喜,看着顾芳菲平坦的小腹,连眼神都充满了独属于外婆的慈爱和喜欢。
芳菲肚子里该不会是有小豆丁了吧?
这么快她就要当上姥姥了,生命的延续真是神奇,妙不可言。
这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格外汹涌,顾芳菲吐的眼泪汪汪,但是依旧没有好转。
薄屿深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