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县丞,不,王尚书!齐某许久没见你了!”齐咨张开双臂,笑呵呵地将这位巢县的县丞拉了过来。
“齐把领,越公在何处?”王县丞与他寒暄片时,走入堂上,问道。
齐咨将他请到椅上坐着,“陆公呢,还忙着,此时还不需他出面。况且我一直在和你联系,自然比陆大人了解你的。等到时机成熟,陆公必然会下来。”
王县丞十分纳闷:“你们只要愿帮我,把我扶回原来的地儿就成,时机成熟又是何解?”
齐咨拍着他的肩膀:“你先别急。我们之所以要请您回来,便是因为有件当年的事,您可以当人证。如果您想荣归故里的话,也得付出些小的代价不是?”
“些小的代价?”王县丞面色稍显难堪,紧张地搓了搓手,“可那事……不得把我搭进去了?”
齐咨笑了:“这就要用到嫁祸的手段了。将你弄得这般田地的染工,不也是以此行之吗?”
“好吧,”王县丞被他说服了,“你们怎么能把我从中撇清?”
“当时烧了那染工供词、又被派去杀你的人,作个替罪羊很合适。我们可以将他抓来,然后设计一出‘魏冲在万和顺的吩咐下,将不利于己党的证据一一烧掉,并将知情者赶尽杀绝’的妙案,您就能彻底摆脱干系。”
“此人是谁?”王县丞年纪大了,脑子也糊涂起来。
“魏冲。”
“魏冲?”陆放轩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齐咨,“你和那姓王的商量的这叫什么结果?”
“属下并非蠢人,自是知道,魏冲现在抓不了。这话只是诓那厮的鬼话罢了。”齐咨慢慢走到他面前。
“此话何意?”陆放轩问。
“在下真正的策略,乃是令其先对此事深信不疑,再弄一个圈套,随我们摆布;最终使魏冲反告这王县丞,万党该担的罪责照样跑不掉。”
“具体怎么办?”
齐咨得意地笑道:“不必多问,在下不会失手。要向您请示的,只有可不可行。这点您是比下官强的。”
“依本公看,”陆放轩渐渐坐了下去,“魏冲不论如何,终归是万党的人,如他得知王县丞还活着,难保会告诉万和顺啊。”
“但下官觉得,完全可以不告之实情,仅仅对他说‘我要搜罗万党的旧罪,你就将染工那桩事拿出来说说,败坏败坏万和顺的声誉’就好了。”
“看来十分稳妥。”陆放轩这才点了点头,“不过魏冲许久没出来活动了,得有个饵让鱼浮出水面,不然它哪里肯上钩。”
齐咨咬碎钢牙,狠狠地说:“既然万党首先发难,咱们也别客气了,就把裁冗重新搬上来,闹个你死我活!”
吕迎山在花园的青石板上踩着沉重的脚步,焦虑的目光直直望向天空,像在等待什么东西到来一样。
然而并没有多长时间,他身后就跑来一员禁军,行过礼,便在吕迎山耳旁嘀咕半天。吕迎山仍是紧绷着冷峻的面孔,示意他退下,快步朝柳镇年的住所走去。
“柳大将军,”吕迎山见他正在内院练武,有意地保持了段距离,“按您说的,更好的办法我找到了。”
柳镇年听罢,将架势一收,手中的剑扔到身后的石凳上,披上外衣,近前说道:“你还真灵!说说,你的新法子。”
“我派人搜查过了,之前万陆两党曾利用裁冗这一政策,互相排除异己,内斗不止。因关系缓和,故废而不用。目今万陆大有决裂之势,可将它重新唤出。”吕迎山还是板着面孔说话,没有一私喜色,让人怀疑他说得到底是不是好消息。
但柳镇年十分满意:“好!我之前杀了个小小的翰林,都惹出那么大的风波,看来靠着手头的权力杀人,还是太过招摇、莽撞了。现在叫他们自己斗去,我不管了也轻快。”
“谁人去吹这么个风?”柳镇年又问。
“经下官调查,魏冲力主裁冗,可使他对万和顺进行怂恿。”吕迎山劝道。
“就按这个办,”柳镇年挽了挽袖筒,“千万别让万党发觉我们在干预。”
“是。”吕迎山转身退后。
魏冲刚到衙门,便见两个小吏倚在门口,不知所谈何事,说的正十分起劲,丝毫没看见自己的到来。魏冲直往那人屁股上踹了一脚,那人踉跄两步,回过头,便恭恭敬敬地作揖:“魏爷,魏爷……”
“他妈的,你们聊什么呢?”魏冲喝道。
“小人们听巷子里都传,说百姓对咱这小官吏都不满意,都道当年卫先生的裁冗多么好,扬言如不裁冗,就闹到衙门,闹到王府,闹到……”
“平常可无这些动静,肯定是有好事者煽动起来的!”另一人忙叫道。
魏冲听得裁冗两字,想起了当年的风光日子。现在除了老去几岁,生活亦愈发落魄了。
“对!对!肯定有人煽动,这裁冗一两年内起不来,你们只管放心。”魏冲这时已在口是心非,心里想得全都是当年发财的‘佳话’。
他进了屋,看桌上摆着零星的公文,翻了几张,都是无关紧要的屁话。魏冲越发愤懑,自己这个书办明明是衙门的二把手,不论什么显贵人物都得求他!不论什么大员都要恭恭敬敬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