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驹一凛,“阿芜,你……”
这话什么意思?果然林芜是因为他,受了刺激,才会冲动的答应了傅季白吗?
他着急的抓住林芜的胳膊,“你还没回答我,你是真的喜欢傅季白吗?”
“……”林芜沉默。
“问你话呢。”
秦少驹神色焦急,“跟我说实话,不要跟我扯什么家世,我还不了解你吗?你是那种攀龙附凤的吗?”
从小到大,她又没缺过钱,何况,她自己也会有美好的前途。她这一生,原本就不会过的差。
“阿芜,你喜欢傅季白这个人吗?”
“……”
林芜沉默了半晌,眨眨眼,“我困了,要睡觉了。”
身子一歪,倒在了床上,手在床上摸着,“被子,被子呢?”
“阿芜……”
“你好烦啊,我要睡了……”
“阿芜?”
“嘁。”
门口传来一声嗤笑,傅季白迈着长腿跨步进来,额前头发沾了些雨水,西服外套上也是。
他微笑的看着秦少驹,开口是感激:“秦少,谢谢你,送阿芜回来。”
这话说的礼貌得体,仿佛刚才那一声嗤笑,只是秦少驹的错觉。
秦少驹站起身,轻蹙了眉,“不客气。”
“要的,秦少又不是司机,送阿芜回来怎么能不感谢?
”
傅季白淡淡笑着,态度更是谦逊,“对不起啊,阿芜像个小孩子,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秦少别往心里去。”
“怎么会?”
秦少驹扯扯嘴角,表情讪讪的。
过往十几年,他都是这么照顾林芜的,但是现在,他没有这个资格。
在这里,在傅季白面前,他是客人。
“很晚了。”
傅季白仍旧是那副笑模样,“秦少,我还要照顾阿芜,您看……”
话没说完,但是什么意思,彼此都明白。
“嗯。”秦少驹识趣的点点头,“那我就不打扰了,这就走了。”
“慢走,不送。”
这几个字里,已经透出不耐烦以及敌意。
秦少驹眉头拧了拧,没好说什么。
回头看看林芜,温声道,“阿芜,我走了……
你好好休息。”
“?”
这会儿,林芜却又好像清醒了,“少驹,下雨了,开车小心点,别开太快。”
“好。”
秦少驹笑笑,忍住摸她脑袋的冲动,“知道了,我会小心。”
说着,转身要走。
“少驹。”
“嗯?”
听到林芜又叫他,秦少驹立即回头,“怎么了?”
林芜弯唇微笑,“我挺好的,你别担心我……”
她刚才虽然没回答他的问题,但是,他是担心她,
她知道的。
可秦少驹的感受却不怎么好,嘴里苦的厉害。
当着傅季白的面,只能点头笑笑,“好,我知道了。”
“嗯。”
林芜笑得越发灿烂,“改天有空,叫上音音、谢云朵,我们一起好好聚聚,我们四个好久没一起聚了,谢云朵醒过来,都没给他庆祝呢。”
“嗯,好。”
秦少驹答应着,如鲠在喉。
“我走了。”
蓦地转身,出去了。
他再不敢回头,一鼓作气,快步下楼,出了院门,坐进了车子里。
跑的太快,他把伞给忘了带出来,本就半湿的身上,更是淋了个透。
他坐在这里,却没有立即走。
遥遥看着院门口,不知道是不是淋了雨的缘故,身上冷的厉害。
一直以来,他对林芜的愧疚,是大于难过的。
他一直以为,他是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和对池音音谢凌云没什么区别。
可直到刚才,看到她和傅季白在一起,傅季白像个主人一样,招待他、感谢他……
一股从未有过的哀伤,伴随着剧痛。
仿佛地震般,在他心上拉开了道口子,蜿蜒斑驳……
闭上眼,过往的记忆,如同地震时震碎的石子,簌簌落在他脑袋上,砸的他血肉模糊!
原来,他也是会痛
的。
原来,他对林芜,和对谢凌云……是不一样的……
否则,得到了她的原谅,他只会释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只可惜……
秦少驹往后一靠,重重的闭上眼,几不可闻的喃喃,“晚了,太晚了。”
…
楼上。
秦少驹一走,林芜又一头栽回了床上。
“阿芜。”
傅季白忍着气,走到床边,在床沿坐下,摸摸她的脸,有点热。
靠的这么近,能闻到她身上的酒气。
傅季白皱了眉,“喝酒了?”
明明晚上,他们并没有要酒。
“嗯。”林芜点点头,眼睛里含着水光,嬉笑着,“遇到少驹了,喝了一点。”
她这样,可不像是只喝了一点。
“是吗?”
傅季白轻飘飘的道,“这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