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儿,娘给你烤鸡腿。”
“烤鸡腿吃了就不疼了吗?”
“对啊,多吃肉浣儿才能长肉,肉长好了就不疼了。”
“那我听娘亲的。”
祝浣溪被一阵脚步声吵醒,背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他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只有十岁的他因为调皮摔破了额头,他娘给他烤了一只大鸡腿,他不记得鸡腿是从哪弄来的了,只记得他娘一口没吃全部给了他。
“浣儿,你醒啦。”
王老夫人坐在床边,一脸怜爱地看着他。
“祖母,我好疼。”
他的祖母是他进祝府以后唯一一个真心对他的人,想到这,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浣儿不哭,是祖母没照顾好你。”
王老太太难得见祝浣溪这么亲近她,心里更自责了。
“不怪祖母,都怪...”
祝浣溪不愿再叫那个人姨娘。
“浣儿,你别怪你姨娘,她有她的苦衷。”
苦衷?她有什么苦衷,祖母在的时候就假装纯良,祖母不在的时候就原形毕露,常卫罪有应得,她却不问青红皂白便打人,当日命人用家法处置他时那冷漠的神情,至今还历历在目,若她当时脸上有一丝难为情,我也不会这么恨她,祝浣溪心想。
祝浣溪的伤没几天便痊愈了,又能活蹦乱跳了。
在他卧床期间,虞雪君来看望过他两次,都被他拒之门外。
“你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乞伏颜一脸同情地看着他说。
“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上次的事情乞伏颜也没讨着好果子吃,被他爹知道后狠狠骂了一顿还关了禁闭,只有邹淮一直待在书院帮孟夫子整理书籍躲过一劫。
不过乞伏颜的话也不无道理,只要还在一个屋檐下,总会碰面。
“我觉得虞夫人看起来知书达理,待人温和,并非像你说的那般虚伪之人啊。”
一直沉默的邹淮忽然说道。
“我也觉得,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乞伏颜附和道。
“她那都是装的。”
祝浣溪搞不懂为什么这么多人向着她说话,自己也何尝不是被虞雪君的外表欺骗过。
“反正,还是我家秦书好,多才多艺又温柔漂亮。”乞伏颜一脸骄傲地说道,“不说了,秦书邀请我去喝酒呢。”
秦书是个卖艺不卖身的,乞伏颜帮她赶走了常卫后,两人的关系就越发暧昧。
从那日以后,祝浣溪在府内走动都避开虞雪君,再加上到了冬天生意比较多虞雪君也忙,两人倒是很少单独碰面。
这年除夕,万家灯火,祝府更是灯火通明,难得的热闹,很多亲戚都来过年了,丫鬟仆人们聚在一起喧笑,贺声不断。
王老夫人给家里的小辈们都准备了红包,给了祝浣溪最大的一个,说是来年讨个好彩头。在其乐融融的氛围里,祝浣溪第一次感觉到了家的温馨。
“饺子煮好咯。”
下人端着一盘盘热腾腾的饺子上来,饺子圆润可爱,看起来很有食欲。
众人拿起筷子准备开吃。
“你们先等等,雪君还没回来呢。”王老夫人嗔怪道。
话毕,大门被人推开,一股腊梅香气夹杂着清洌的风雪气息扑面而来,虞雪君身披一件湖蓝色的大衣站在门口,大衣上绣着几簇精致的腊梅,栩栩如生。
虞雪君脱下外面的大衣交给小翠,走上前来,在祝浣溪对面的位置坐下了。许是外面太冷的缘故,她原本白皙的皮肤此刻更加清冷苍白,在摇曳的烛光下,螓首蛾眉,美目盼兮。
好一个清冷美人!
“抱歉各位,我来晚了。”虞雪君说道。
“许久未见,虞娘子真是越发光彩照人了。”
说这话的人是祝家二妹的夫婿李守正。
“是啊,完全看不出来是守寡的人呢。”祝家二妹祝珍仪揶揄道,话里话外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饭桌上一时安静。
“你这是什么话,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王老夫人生气地说道。
“我这不是夸奖她嘛...”祝珍仪不敢再说,只能小声嘀咕道。
“那是你的哥哥嫂嫂,也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食不言寝不语,不吃就都别吃了。”
看到王老夫人真的生气了,没人敢再说话,都低头默默吃饺子,本来其乐融融的饭桌变得有些压抑。
祝浣溪隔着碗里热腾腾的雾气看到虞雪君在认真吃着饺子,面无表情,仿佛刚才发生的事与她无关。
饭后,祝家的亲戚便离席各自回家了。
小翠和一帮丫鬟还没玩尽兴,在院子里放起了烟花。
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开来,纷纷灿烂如星陨,而后消失不见。
小翠兴奋地拉着虞雪君和祝浣溪,“夫人,小少爷,一起来玩啊。”
“你今天真是玩过头了。”虞雪君一边笑着责怪道,一边点燃小翠递过来的烟花。
烟火一飞冲天,虞雪君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捂着耳朵朝祝浣溪这边躲。
祝浣溪犹豫